發表於 2007-3-28 21:58:27

“你真漂亮,也很像她,不過忘記告訴你了,這房子之所以是紅色的,是我用那女人的血封住的,母血封子,我還真是查了很多書呢,但在過一會,那孩子就會出來了,被人強行從從母體種拿出來的他很不快樂呢,他會到處找更適合的女性身體。”說完,大笑著走了出去。

    我大罵到:“你是個瘋子!”柏原笑道:“你不是愛她麼?快點想辦法去救吧,否則等那孩子爬進岳記者身體就晚了。”說著把鑰匙扔在了地上,走了出去。

    房間再次只剩下我和落蕾兩人,落蕾不知所措的望著我,大眼睛滿是淚水,我拼命往扔鑰匙的地方移動,可是柏原看似隨意扔的地方我即使把腳勒的生疼也夠不著,總差那麼一點,我不能放棄,哪怕像上次獨眼新娘一樣,即便要我的眼睛,我也要把落蕾救出來。

    但當我想辦法如何接近鑰匙的時候,那個帶子口打開了。

    袋子裏伸出一隻手,那姑且算是手吧,或者說爪子更為合適,因為那手臂簡直如同一段還沒燒幹淨的木柴一樣,又黑又瘦,木柴的末段連接著同樣如雞爪一樣的手掌,我看見那手指的指甲幾乎磨破了,泥巴和血混和在一起,成了黑色的血枷。

    那袋子裏的東西依靠著那只手在向我這裏爬來。緊接著袋子又伸出了另外只相同的手臂,不過上面傷痕累累,有刀傷,也有煙頭的燙傷。如果你看見一個黃色的麻布袋子靠著雙手的爬行在昏黃的燈光中向你慢慢靠攏還算可以接受的話,那接下來恐怕是落蕾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了。

    幾乎是同時,那個孩子出現在落蕾的前方,我本在注意那個袋子,隨著落蕾的尖叫看了過去,果然,那個尚未發育完整的嬰孩靠著四肢慢慢像落蕾爬去,而玻璃罐子孩子的屍體還在。

    是嬰靈麼?我記得聽紀顏談及過,這種無法生育下來來到人間的孩子往往帶著極強的憤恨,而且他們沒有什麼思想,只是單純的要回到他們喜歡的溫暖的子宮裏去,這可不是我和落蕾希望看到的。

    但問題是我這裏的麻煩也來了。袋子已經爬到我面前了,一邊爬,我還能聽見裏面嗚嗚的聲音,就像是被捂住的小動物發出的聲音一樣,我想踢開袋子,但我卻渾身無力,看來藥性還沒消失。

    那雙手已經摸到我了,接著順著我的腿向我爬過來。旁邊的落蕾已經叫不出來了,只是盡可能的縮到角落裏,一邊抽泣著一邊看著我,她說不出話,但那眼睛分明是叫我救她。嬰靈已經離落蕾只有幾米了,他仍然不停的往前爬著,一邊搖晃著身體伸著手往前抓著,,一邊拿巨大的腦袋往前探。

    “別怕,我會來救你。”我雖然在安慰落蕾,但袋子已經爬到我胸口了,而我終於見到了帶子裏的人,不,或者說東西更好。

    她應該就是柏原說過的那個女孩吧,現在看去那裏有女性的樣子?她的臉從帶子裏緩慢的伸出來,正對著我,這下論到我說不出話了。

    不知道各位聽過人彘(zhi)麼?

    漢高祖劉邦(我習慣叫他流氓)去世後 ,呂後把劉邦生前最喜歡的兒子趙王如意殺死,接著把如意的母親,也就是劉邦的寵妃戚夫人的眼睛弄瞎,鼻子割掉,耳朵弄聾,嘴唇用線縫起來,並把手腳砍去。

    這就是人彘。

    眼前的她雖然手還在,但卻柏原的殘忍不亞於呂後。她的臉被蓬亂的頭發蓋住了一部分,但靠著燈光我還是可以衣服辨別的出來,這個女孩的眼睛和嘴唇都被麻線逢了起來,削瘦的臉高聳的顴骨更加突出臉上有很多刀傷,耳朵也被割去了,而且我還看到,她的雙腿雖然還在,但那畸形的樣子告訴我,那是被人故意打斷在亂接好的,骨骼已經完全變形了。她無助的用手扒拉著我,嘴巴發出嗚嗚的聲音,手緊緊的抓住我的衣服。

    “如果你聽的到,在你的左邊有鑰匙,求你趕快拿給我,我要救我的朋友。”我對她大聲喊到,這個女人似乎聽到了,點點頭,往右邊爬過去。
    嬰靈的手快摸到落蕾的腳了。

    在我的指揮下,她很快摸到了鑰匙,我叫她遞過來,迅速打開了銬在身上的腳鐐,並沖向落蕾那裏。

    我想用手趕走嬰靈,但他仿佛看不見我一樣,執著的朝落蕾爬去,而我的手也根本碰不到他。嬰靈已經爬上了落蕾的身體了。我絕望了。

    忽然嬰靈停了下來,大腦袋左右搖擺著,似乎在尋找什麼。這時候我看見那個麻袋裏的女人用鑰匙挑開了自己嘴巴上逢著的線,滿嘴都是鮮血。

    “媽媽,媽媽在這裏啊。”那聲音如同刀子刻在石頭上一樣尖刺而撕心裂肺。她張開著那雙手,四處在地上摸索,嘴裏喊著那句話。

    嬰靈依舊閉著眼睛,他的大腦袋在落蕾和那個女人之間徘徊,最後,她選擇那個麻袋裏的女人,並爬了過去。我把落蕾抱在懷裏,她全身都在顫抖,象過米的篩子一樣,手也冰冷的。

    嬰靈爬進了那女人的懷裏,然後消失了。我回頭看了看把個玻璃罐子,果然,裏面的孩子的神情變的柔和了,先前的凶蠻不見了,緊我的小拳頭也松開了。而那個女人趴在地上哭泣,但她被縫住的眼睛卻很難流出淚水,血順著線的縫隙流了出來。一切都結束了。

    柏原走了進來。帶著無比的鄙夷的目光看著地上的那個女人。

    “這下開心了麼?母子團聚了?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的情人是誰呢,都怪我太著急縫住你嘴巴了。”柏原蹲了下來,抓起女人的頭發,望著她。

    我想沖過去揍他,可力氣仍未恢復,而且我看柏原的手裏還那著一把刀。

    接下來的事令我難以相信,那女人忽然嘴角動了動,然後以不可思意的速度向柏原撲上來,用嘴巴咬住了他的喉嚨,屋子裏的柏原痛苦的大叫著,躺在地上掙紮,小小的屋子裏,柏原仿佛在和一個動物作戰一樣,他用手拼命拉著女人的頭發想拉開她,但女人像飢餓的狼咬住獵物一樣,根本不會鬆口,他用手中的刀狠狠的刺向女人的身體,血噴如注,但也毫無用處。我捂住落蕾的眼睛,因為即使我看了也不免膽寒。

    柏原在地上翻滾著,叫喊著,聲音越來越低,動作也越來越遲緩,地上已經有好一大灘血,有女人的,也有柏原的。

    過了會,他不動了,身上的那個女人也不動了。我走過去,柏原已經斷氣了,但那個女人還有點氣息。

    我把他抱起來,她的聲音很微弱,但我還是聽到了。

    “我很愛他。”說著,扶著柏原的身體,把被血染的鮮紅的嘴唇靠在柏原嘴上,接著就死了。我搖搖頭,從柏原身上搜出鑰匙,打開了落蕾的鐐銬。

    我找到了自己的手機,已經快12點了,這個平安夜到會讓我記得很久。

    坐在客廳裏面,看著員警進進出出的忙碌著,我又看到了那個壺,原來那是個雙子壺,壺的裏面分了兩部分,而且非常緊密,只要動下壺頂的珠子,到出來的就是另一邊的茶水。壺身上寫著一行字。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在朝朝暮暮。”我把壺放下。看了看落蕾,她對我笑著。

    “還打算今天晚上和你一起去好好玩一下,看來平安夜要過去了。”

    “恩,不過還有新年啊,反正節日很多的。”落蕾眨了眨眼睛。

    一星期後,落蕾從驚嚇中恢復過來。而且我和紀顏又去了躺那裏,我央求紀顏為他們三人超度一下。因為我在員警的調查下,還知道了些其他的事。

    那個女孩是非常愛柏原的,她被人強奸後還懷孕了,她不敢告訴柏原,因為她覺得柏原是不會接受一個這樣的結果的,於是她想提出分手,不想讓兩個人都痛苦,而且也想激勵柏原好好的做一番事業利用自己的才華,但沒想到卻換來了這種結果。

    “平安夜好象是基督耶穌降臨的日子麼?”紀顏忽然問。

    “恩,是的,第二天所以是聖誕節。”我回答完好奇的問他,“你問這個幹什麼?”

    “耶穌其實說起來也是個私生子吧,他的母親也是突然懷孕的。”

    “你的意思是指如果柏原可以接受那個孩子的話,那那個平安夜就真的符合它的意義了。”我恍然大悟道。

    “可惜,他不僅沒像瑪麗亞的父親一樣寬容,居然還折磨自己的愛人,弄了個這樣的結局。”紀顏嘆了口氣,然後笑著問我。

    “不過你該感謝他吧,可能他看見你和落蕾心裏忽然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嫉妒心使他想折磨你們兩個,不過似乎把你和落蕾拉的更近了。”

    我也笑笑,手機響了,是落蕾的短信,她叫我今天中午一起去吃飯。真是個好消息呢。

發表於 2007-3-28 21:59:22

第二十五夜 怨崖


黎正v.s.紀顏   




  有些人,從出生就註定是對手,就像草原上的小獅子和小瞪羚,獅子必須跑過最快的瞪羚才不會被餓死,而瞪羚也必須想跑過最快的獅子以免成為果腹之食。所以並不是獅子就一定決定著瞪羚的命運,兩者之間互為影響。
  
  黎正和紀顏就是如此。從釘刑到老屋,黎正仿佛如鬼魅一樣,似乎他對紀顏有著天生的敵對感,但我問過紀顏,他在釘刑事件以前從來就不曾知道黎正這個人。
  
  新年快來了,這種日子裏人們做什麼事都是開心的,仿佛新的一年可以洗刷以前所有的不快和倒楣的運氣,人人臉上都滿意的神情,連平日裏凶巴巴的老總也露出少有的笑容,但其實元旦也不過是普通的一天,特別是對某些人來說。
  
  陰穴,那個曾經是紀顏和謝依達取走返魂香的地方,至盡仍可以依稀聽到九尾狐靈體低沉的吼聲,紀顏說,在那件事之後,謝依達的妻子派人把那裏封鎖了起來,任何人接近可以在警告後射殺,站崗的都是雇傭兵。菜伊(謝依達的帶有印度血統的妻子,見第六夜)把所有的以前挖掘出來的古玩包括那個幾個死在陰穴的,都變賣了,你恐怕難以想像那是多大一筆財富,我只能說粗略的估計,那絕對是南美洲幾個大毒梟的財產之和,菜伊現在專門從事古墓的保護工作。但是她今天居然來到了這個城市,這是紀顏剛剛告訴我的。

  “所有的守衛消失了,是的,就像被蒸發一樣,沒有任何蹤跡,現場只留下他們的衣服和槍支武器。雖然這些雇傭兵不像海軍陸戰隊那麼強,但都是職業軍人,這太匪夷所思了。”紀顏見我一來,就說道。旁邊做著一位三十左右的女性,皮膚帶著健康的黑棕色,穿著一件黑色的皮制甲克和緊身褲,臉龐幹淨,眼睛很大,鼻樑明顯和普通的中國人不同,我猜想她就是菜伊了。最奇妙的是,她的眼睛是一隻褐色,一隻黑色。

  “你好,我叫菜伊。”她見我來了,站起了起來,我這才覺得她竟和我差不多高。

  “你好,我叫歐陽軒轅,你叫我歐陽就可以了。”我和她握了握手。一陣照例的寒暄後,我們步入正題。菜伊還說到,發現出事後她看了看監控制的攝像頭。發現是兩個奇怪的人進入了藏有陰穴的那個謝依達的房子,不過其中一個看上去非常古怪。

  菜伊把帶子帶來了,不過紀顏家放不了,我們只好來到報社,那裏有放像機,本來是用來錄制節目的,不過許久沒用了,平日到也沒人看管,現在派上了用處。

  畫面一開始,就是從兩個站崗的士兵的斜45的角度拍的。

  兩個人都比較高大,一個似乎是美國人,另一個是中國人,因為他後來說了句中文。

  起初兩人在用簡單的英語聊天,似乎是那個美國人抱怨沒辦法回去過聖誕節,但過了下他們就一起把槍對著前面,開始高喊STOP,緊接著他們開了槍,但從兩人臉上的驚訝表情來看顯然那兩人繼續靠了過來。

  終於,畫面上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我和紀顏在熟悉不過了,銀發,白色西裝(難道他不冷麼?)還有那張帶著墨鏡總是微笑的臉。

  “黎正!”我和紀顏同時喊道。不過接下來我們看到的就無法用現有的知識來解釋了。

  我們看見黎正對著後面招了一下手,一個全身裹著大衣,頭帶帽子的人走了過來,根本看不見什麼容貌,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很高大,因為即便他彎著腰,也幾乎和黎正一樣高。

  那個人走近了士兵,也就是那個美國人,然後把帶著手套的手碰了他一下,那美國人連哼都沒哼一聲,一下就消失了,是的,是完全的消失,只剩下軍裝,槍。旁邊的中國士兵嚇呆了,忍不住高喊一句。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這時黎正笑著說:“告訴死人名字有什麼意義?”接著這個人也步了剛才美國人的後塵,消失了。我和紀顏看的呆住了,“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麼?”

  紀顏托著下巴沈默良久說到:“不知道這是什麼,雖然雙界湖之類的地帶會把人吸進去,但那種東西是無法控制的,而黎正旁邊的人顯然是很熟練的就讓人消失了.”正說著,黎正和那個怪人又走了出來,手裏赫然拿著一塊圓形的物體,通體透明,非常漂亮.他似乎知道有攝像頭,挑舋似的把手裏的東西朝這邊晃了晃.

  “就差你那塊了.”他說完便走了.顯然,黎正受裏拿著的東西是和氏壁,那裏面有一塊返魂香,加上老屋裏他搶走的一塊,三塊之中他已有其二了.返魂香可以救人,但似乎沒人提及過如果三塊在一起會發生什麼.

  “錄象就只是這樣,我不知道該怎麼半,雖然剛才紀顏把他和黎正以往的恩怨告訴我了,但我還是希望大家一起把那塊返魂香拿回來,畢竟那是我丈夫曾經為之拼上性命的東西.”菜伊話語之間有些傷感。也難怪,畢竟她和謝依達感情很深。

  “今天是這年的最後一天了,不如我們去街上看看吧,黎正在暗處,他到時候自己會出來的.”紀顏建議到,我和菜伊點了點頭,當然,我們也叫上了落蕾和李多.

發表於 2007-3-28 21:59:48

  明天就是元旦,本來平日裏非常熱鬧的大街現在更加擁擠,還有很多表演的藝人,大都是商家請來促銷的,雖然落蕾和李多非常的開心,經常在小吃攤和服裝店留連,但我們三人卻時刻想著是否黎正會突然出現.

  “看啊,前面好熱鬧,過去看看吧.”李多突然指著前面,一大片人圍觀,相比肯定是有什麼活動吧.紀顏似乎不想去,人多的地方雜,大家很容易被沖散,但禁不住李多百般糾纏,還是去了.

  擠進去一看,原來是在表演魔術.一位非常高大的魔術師帶著面具,穿著黑色的長袍在向路人表演魔術,大家非常著迷.

  “現在我想為大家表演個變人的魔術,我需要一位元志願者.”魔術師停止了表演,忽然走到李多面前.

  “美麗的小姐,請問你願意充當下臨時的演員麼?”說者伸出手.李多高興的走出來,紀顏一時沒拉住,只好輕嘆了口氣.

  魔術師把李多領到中間,讓她閉上眼,接著拿來個黑色的大袋子,把李多全身罩住,然後手一揮,袋子就掉在地上,顯然,裏面的李多消失了.紀顏眉頭一皺,沖了進去.

  紀顏想抓住魔術師,但旁邊忽然有人高喊道:“這裏有免費的小禮物派送啊。”人群哄的一聲散掉了,大家一下被擠散,等聚到一起才發現,魔術師和李多已經沒有蹤跡了 

  “該死,我太大意了,那個人一定是黎正.”紀顏握緊拳頭,我從未見他如此緊張和憤怒.這時候,前面走來一個人,就是剛才的魔術師,不過他已經拿掉面罩了,果然是黎正.紀顏想沖過去,不過又停了下來.

  “你我的爭鬥和她無關,你要是個男人就放了李多.”紀顏壓著嗓子吼著,如同一頭被激怒的獅子.黎正手插在褲子口袋裏.高昂著頭,不屑的望著我們,哈哈大笑起來.

  “你在開玩笑吧,我連人都不是,你不需要拿這個來激我,不過我告訴你,如果你想救回那個美麗的小女孩就拿你手裏的返魂香來交換,交換的地點是怨崖,你應該知道在什麼地方,我只給三天時間到那裏,時間太長了,我怕我的那位助手會忍不住.”說到這,黎正把手插進頭發裏,又放肆的大笑起來,大家沒說話,指是冷冷的望著他,路邊的行人也有停下來的,好奇地望著我們和黎正.

  “好了,三天後,我們怨崖見,你也不想那麼活潑可愛的小姑娘變成一堆腐肉吧.”黎正繼續高聲笑著離開了.

  “為什麼不乾脆抓住他?”菜伊問.

  “沒用,我們既沒有確定的把握,第二,他可是說到做到.”紀顏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怒氣.

  “他到底要返魂香做什麼?還有怨崖是什麼地方啊?”落蕾問.

  “將近一千多年來從未有任何人湊齊過三塊返魂香,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但怨崖我知道,我的祖父和父親包括族人都一再提及到,紀氏族人,誰也不要輕易靠近那裏.而且我只是聽說過,具體怎麼去並不知道,我這就叫叔叔過來一躺,也好有個幫手.”

  “好,我們一起去.”我望著紀顏,紀顏也望瞭望我,遲疑了下.

  “雖然很危險,但我知道我阻攔不住你的,好吧,我們一起去,不過你們小心吧,我感覺錄象裏和紀顏在一起的絕對不是善類,不,或者說不是人才對.”

  紀顏和我們立即准備東西,而且紀顏的叔叔紀學(見鬼眼新娘)在下午也趕來了,與上次見面相比他除了有些瘦之外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是穿著灰色的長褂,在這城市裏面顯的有點格格不入.
  
  “不行,你絕對不能去怨崖.”紀學一聽就連忙搖頭.

  “為什麼?我必須要在三天內過去啊,要不然多多會有危險的.”紀顏著急的喊到.

  “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從唐以來一千多年,我們紀家的祖訓就明確說了,誰也不要靠近怨崖,否則性命難保,紀家到你這代已經人丁單薄了,你又是長子長孫,又沒有其他兄弟姐妹,萬一有什麼差池,我回去如何向你奶奶交代?”紀學也激動起來.我們只好坐在旁邊看他們叔侄二人爭論.

  “祖訓?都過了一千多年了,就有妖魔鬼怪也化成灰了,黎正什麼都做的出,如果我不去,多多必死,我去還可以拼一下.您經常教導我們,我們紀家世代都以救人為己任,祖爺爺也不是為了救人才犧牲的麼?”紀顏努力想說服叔叔.紀學不在說話,而是坐在一旁猛抽煙.

  “叔叔,時間不等人,我們立即出發吧.”紀顏再次著急的催促紀學.紀學站了起來,把衣服整理一下,長舒一口氣.

  “好吧,但是你和你的朋友千萬要小心,他抓走李多既是人質又可以攪亂你們心緒,遇事不要慌就可以了.怨崖其實是在這世上不停的移動的,一般並不知道他確切的方位,但返魂香可以找到.”

  “哦?為什麼?”我好奇地問.紀學停了停,鄭重地說:“怨崖其實就是冤死或者死前帶有極大怨恨之人死後的集中地,他們無法被超度,像滾雪球一樣積累的越來越多.而且無法逃離,就像黑洞一樣.怨崖沒有什麼具體形狀,怨靈們會堆積在一起,執著的不停的往上爬,希望可以進入極樂,但結果像沙丘一樣,最終又滾下來.所以說,就像爬山崖一樣.

  與其說是返魂香對怨崖有反應,到不如說是返魂香吸引著那些冤魂,據說三塊返魂香如果拼湊在一起,可以形成鑰匙的作用,打開怨崖.如果黎正真想這樣幹,這個世界就不得安寧了.”紀學說完,我們都驚訝不已,難道那個瘋子真想這麼做?

發表於 2007-3-28 22:00:11

  “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怨崖與紀氏家族有莫大的關系,所以我們被再三告戒,不要靠近它,好了,現在你們都知道了,我們既要救人,而且不能讓黎正把三塊返魂香都拿到,否則即便救出李多一個,倒楣的就是很多人了.”聽紀學一說,眾人都不在說話,大家都感到肩膀有些沉重了.紀學這次來沒帶什麼,只有一把匕首和一個黑色的小袋子.他說袋子裝的金粉,匕首是紀家世代相傳的,可以避邪驅鬼.

  紀顏拿出返魂香,果然和平時的墨黑色,而是在中心發出淡淡的紅光,紀學拿過來握在手中.

  “我們走吧.”紀學握了一下,然後說道.

  根據紀學的對返魂香的感覺,我們來道了古都西安,這座古老而歷史悠長的城市,曾經是中國歷史上最強大王朝的都城.也就是說,怨崖居然就在西安城的附近.

  來到這裏就不自覺的被它內在無法抵擋的城市魅力所折服,雖然已不復當年的繁華,但其中的王霸之氣卻無法磨滅的.文比遺址半坡村、秦始皇兵馬俑、唐代慈恩寺、西安碑林,明代城牆、臨潼驪山無論那一處都是國家級的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那一處都是世界遊客嚮往的歷史古跡.

  不過我們可沒有閑情逸致來欣賞,今天已經是黎正約定的日子的最後一天了.但我們還無法找道怨崖的準確位置,看來返魂香也只是可以指明下大概的方向而已.

  “長安是六朝古都,王氣環繞,八水繞城,南依秦嶺,北臨渭河.但同時也是歷年兵家戰事之地,怨崖會在這裏也不奇怪.不過按照八門對照,應該在城市的東北方向.”紀學一邊看著西安地圖,一邊說.

  “那裏叫驪山,當地人說裏面有座沒完成的廢塔,據說被用來放骨灰。而且陰暗的很,我想黎正應該在那裏等著我們吧。”紀顏也說到。

  “那我們就去驪山吧。”紀學收起圖紙,現在離最後的限期只有八小時了。

  下午四點,我們來到了驪山。雖然剛才還是天空放晴,但看到塔後,似乎空氣就開始變的濃稠起來,我們呼吸也快了很多。這座塔看來的確有些年頭了,塔有七層,感覺和一般的用來保存佛骨的佛塔很相似,

  “這次不知道有什麼危險等著我們,我作為紀氏的分支,本來沒能好好保護你父親已經使我很內疚了,我絕對不會在讓你再遇到任何危害,如果這次我回不去了,你也要把我的骨灰帶回村子,紀氏家族的子孫一定要葬在祖墳.”紀學忽然感慨地說.

  “不,不會的叔叔!我們會一起回去的。”紀顏用堅定的語氣回答到。

  “那就難說了!”居然是黎正的聲音。果然,他正在塔的入口處,斜靠在門欄上。

  “李多呢?”紀顏問。

  “別擔心,小公主在塔頂休息呢,你果然沒失約呢,既然你能找道這裏,証明你帶了返魂香來了 ”黎正忽然望向紀學 

  “居然還請了幫手啊,不過這只是徒勞罷了 和我上塔吧 ”說著,自己走進了塔里 

  “不是說在怨崖麼?”我奇怪地問 

  “怨崖沒有具體的形態,除非它願意在你面前顯露出來 ”紀學回答我說,然後大家跟著黎正走進了塔 

  “你知道麼!紀顏,為什麼我千方百計的想取回返魂香,為什麼我知道你的一切而你對我毫無所知?”黎正帶著我們在樓梯上緩慢地向前走,一邊走,一邊大聲喊道,聲音在破舊的塔樓內回蕩,仿佛要被震塌一樣,灰塵不住地往下落 塔里到處是脫皮的牆坯,雖然顏色大都褪掉了但是依稀可以看見和敦煌壁畫一樣的圖畫,人物大都衣著寬松華麗,體態豐滿。樓梯的扶手滿是灰塵,看來很久沒人來過了。

  紀顏和紀學沒有答腔,黎正一個人說著 

  “我和你的祖先,原本都是輔佐太宗李世民的兩大家族,我們在歷史的文獻上默默無名,但如果不是我們的祖先為他除妖驅鬼,但憑他所謂的軍隊怎能統一中國 

  直到他殺弟拭兄,登基為皇,我們的祖先依舊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裏,位他的皇權鞏固竭盡所能,包括鎮壓他兄弟的冤魂,做法遠征高麗,保護皇宮的安寧 你們紀氏家族擅長以鮮血為力量除妖,而黎氏則依靠驅使鬼進行暗殺,而其中,以黎氏的桃木釘刑最為著名,所乙太宗禦賜了五顆桃木釘,其中一顆還寫了“黎民蒼生,正氣永存”以表彰 甚至李世民還諭封我們家族李姓 

  但是,到了貞觀末年,返魂香在長安出現後,妖孽橫行,太宗的宮殿經常聽見鬼哭狼嚎,還有人傳聞看見已經死去多年的李元吉和李建成兄弟。於是太宗命黎氏和紀氏分別負責看守返魂香和除妖 這個時候,我的祖先,當時的黎氏的族長,也是黎氏家族最強的人,當時他還叫李連,無意發現返魂香除了可以起死回生之外的特殊用途,他上報給皇帝,但太宗那時候正為自己的幾個兒子為皇位互相殺戮而煩惱,他認為這是他的報應。加上長久以來,皇帝的眾多大臣都懼怕我們家族強大的暗殺和驅鬼的能力,居然以黎氏接觸亡魂太多,粘染邪氣,妄圖佔據寶物,暗連齊王李佑圖謀造反等莫須有的罪名要將我們滅族 而這個任務的執行者,就是你們紀氏家族 因為皇帝認為,這樣既可以看看紀氏的忠誠,又可以讓兩強相爭削弱互相的力量,真是歹毒啊。”黎正說到這裏,停了下來,回頭冷冷的看著紀顏兩叔侄 

  “他說的是真的?”紀顏問道。紀學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但我們家族的確是唐以後才搬到現在的村子裏的,而且家訓上也說過,不可和黎姓之人交往。”

  “好的,我接著說,”黎正清了清嗓子,我們已經走到第三層了。

  “那天夜裏,紀氏族人包圍了我們家,由於在井裏事先下了毒,幾乎沒有多少抵抗全族人都被抓住了,直到被綁起來,我們的族長黎都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當他知道自己快要被滅族的時候,他懇求他的好朋友,也就是帶人抓他們的人,紀氏家族當時的族長,紀賢為黎家保留一支血脈,這樣,或許是突然的良心發現,紀賢放過了當時的黎連最小的一個兒子。然後其他人被滿門抄斬,一個都不留。

  紀賢見好友落得如此下場,也向太宗辭行,帶著全家人隱居起來。而被殺的黎氏一族,在巨大的怨恨中產生了怨崖。這也是怨崖形成的最初原因。後來太宗認為返魂香乃不詳之物,命深藏,後來才在鑒真東渡後贈之讓其帶回日本。
  
  一千多年來,這件事被代代相傳,並刻在這裏的塔牆上,我也是在我母親臨死前才知道這件事,或許是可笑 我冥冥之中居然也被那個姓黎的員警收養,或許這都是命運的安排吧。”黎正的聲音忽然變得柔和了許多,真不像他啊。

發表於 2007-3-28 22:00:36

  “那你是想復活你的族人?”我問他。黎正回頭笑道:“這可是秘密,你等下就會知道了。”說著抬頭看了看,“塔頂快到了。”我一看,果然,塔頂快到了。我感覺身後的衣服被抓緊了,回頭一看,落蕾驚恐地睜著大眼睛,抓著我的衣服。我握著她的手,她才看上去好了些。塔頂是個巨大的橢圓形,中間站著一個人,身材修長但是由於穿著黑色長大的風衣,還帶著頭罩,我看不清楚他的樣子,但他腳邊趟著一個人,果然是李多,不過昏過去了。

  大家都登上了塔頂,黎正踱步到那人面前,似乎說什麼。

  “把返魂香給我,我們放人。”黎正站在前面,塔頂的風很大,吹得他的頭發都把臉蓋住了。旁邊的人把李多扶起來,這個時候她似乎有些清醒了。

  紀顏拿著返魂香,這時候返魂香已經全部變成紅色了,如同血石一般,黎正則押著李多走過來。兩人一點點走到塔頂中間。

  “真的要把返魂香給他麼?”我小聲問旁邊的紀學。

  “我會去掩護紀顏,等李多一過來,我就會跑向他們,記顏會纏住黎正,你們只要保護好自己,並看好李多酒可以了,不過奇怪,錄像裏不是有個很高大的人麼,但似乎不在這裏啊。”我一看也對,站著的那個雖然比較高,但完全不像錄像中的那個。

  似乎黎正非常大意,居然先放李多過來了,李多的眼神很迷茫,走起路來也搖晃著 

  “似乎她有些不對啊。“菜伊奇怪地說。

  只在一瞬間,就在紀顏手拿著返魂香,另一隻手剛要碰到李多的時候。我看見黎正笑了,那時充滿自信的笑容,就像他在醫院逃脫追捕,就像他在老屋拿走其中一塊返魂香一樣的笑容,我依稀覺得有點不妥。紀學已經拿著匕首沖向了黎正,同時,李多猛地睜開眼睛,從紀顏手中搶走了返魂香,並順勢把什麼東西插進了紀顏本該來接住她的手腕裏。而另外一邊,紀學的面前站著那個穿著黑色長風衣的人,他焦急的看著躺在地上握著受傷手腕的記顏,但他又無法過去。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我們都沒反應過來,到是菜伊第一時間沖過去,攙起了紀顏,紀顏滿臉疑惑的看著李多拿著返魂香給了一旁的黎正。我這才看清楚,插在記顏手腕上的時一顆釘子,一顆木釘子。釘子插的很深,幾乎透到另一面去了,記顏咬著嘴唇,但額頭卻全是冷汗,與心裏受到的傷害相比,手的傷不算什麼了。

  “很意外吧?我似乎剛才說漏了一點呢,這個美麗的小公主,就是我的親生妹妹。”黎正得意的走過來,手裏擺弄著返魂香。

  妹妹?這是怎麼回事?

  “當我和妹妹先後出生後,父親居然無法承受我們從小就帶給他的巨大的不詳感,他覺得我們會毀掉這個世界,他甚至想殺了我們,母親在妹妹剛出世沒多久就把她交給孤兒院,並再三告訴院長,她叫黎度,估計那人聽錯了,居然聽成了李多,不過將錯就錯,妹妹居然被你父親收養了,真是命運的玩笑呢。一星期前,我找到她,並且告訴了她一切,那天的魔術表演,其實是我們造就策劃好的。怎樣?紀顏,是否有種巨大的挫敗感和被愚弄的感覺?”說完,黎正又開始狂妄的大笑,黎度茫然地站在他旁邊,頭發被風吹得非常零亂,她的手上衣服上,還有剛才紀顏的血。

  “三顆返魂香都到手了,您可以現身了。”黎正把手裏的返魂香扔給一邊的高個子,那人接過來,把風衣脫掉。

  也是滿頭的銀發,不過他似乎比黎正要蒼老很多,過胸的長須,高聳的顴骨,深陷的眼窩裏一雙凝神不外露的雙眼,高直的鼻樑下面的嘴唇,薄的如同女性的一樣。而且他穿的似乎還是古代的衣服。

  “我是黎連,也是一千多年前被唐王處死的黎氏一族的族長。”他高傲的做著自我介紹,雖然塔頂如此大的風,我們卻清晰地聽到了他的話,一字不漏。他不是死了麼?

  “返魂香之所以能夠有起死回生的作用,因為它本身就是靠吸收人的求生欲望得到力量的。當三塊合在一起,甚至可以使怨崖得以打開,當然,我也可以完全恢復過來。不過這之前你們都必須死。”黎連雖然一派長者形象,但說話卻非常狠毒。他話還沒說完,一個巨大的彎著腰裹著風衣的東西站在了紀學身後,這和錄像裏的那個怪人一樣。

  我忍不住喊了句:“小心!”紀學馬上躲避了它的攻擊。

  “如果被它觸碰到,你就會被活著拖進怨崖了。”黎正笑嘻嘻地說。但又把第二顆釘子打進了紀顏的右腿。紀顏悶哼了聲,差點跪了下去。我和羅蕾想過去幫忙,但被紀顏揮手阻止了,而且他還讓菜伊出去。的確,我們什麼忙也幫不上。

  “二對二,一千多年的怨恨今天應該了結了吧。”說著,紀顏掙紮著站起來,看了看紀學,紀學同樣看了看他,眼神充滿了信任,紀學拔除匕首居然是把雙刃匕首,他把其中一把扔給紀顏,同時在左手手掌劃了些什麼,匕首猛地插了進去,當紀學把匕首拔除來的時候,已經是一把三尺長的血紅色的劍了。

  “血劍?”黎連冷笑了聲,“可惜它至多只能維持半個時辰,我到想看看你的血能流多久。”他說完,把返魂香居然插進了自己的身體。“現在三塊返魂香都在我身體裏,我的身體就是怨崖,我給你們半個時辰,如果你們打不倒我,怨崖的門就會打破,這世界到時候會成什麼樣子我也不知道。嘻嘻,開始吧!”黎連雙手拔出十顆木釘,向紀學撲來,另外一邊,那個裹著風衣的怪物也朝紀學跑去。

發表於 2007-3-28 22:01:04

  紀顏也拔出了血劍,可是似乎他的並沒有紀學的顏色鮮紅,而且時隱時現,看來那兩顆釘子對他傷害不小。紀顏對這黎度大喊:“多多!你能聽到麼?我不相信你會變成這樣!我一定會救你出來!”黎度轉了轉頭,依舊沒有反應,我忽然看見她的耳朵好像閃著光,到底是什麼?

  “管好你自己吧!我妹妹沒空理會你!”黎正又向紀顏的左腿扔出了釘子,但這次躲開了。黎正把手合在一起,過了會,肩膀上居然出現一隻像爬蟲一樣的金色的蟲子,慢慢的蠕動著,沒有眼睛,也沒有肢體,不過在額頭上有個黑色的正字印記。

  “這才是控屍充的真面目,今天我們兩個只有一個人可以從這塔里走出去!”控屍蟲以非常快的速度撲向紀顏,紀顏下意識地把血劍揮過去,控屍蟲馬上被砍碎,但又立即全部粘在他身上,如同膠水一樣,動彈不得。

  “你在這裏好好呆一下吧。”黎正走了過來,同時把其餘兩顆釘子分別釘進紀顏的右腿和左手。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說完,黎正沖向正在一旁搏鬥的黎連和紀學。

  “沒想到一千年後還有你這樣水平的後輩啊,紀氏家族果然人才輩出,可惜,今天要在這裏絕後了!”紀學的一下沒站好,腿被那個怪物抓住,他立即用血劍砍掉,那條斷腿一下就消失了。

  “你完了,等我把五顆桃木釘釘進你的四肢和眉心,你將永遠無法超生!噢,我忘記了,你已經沒有一條腿了。”說著回頭看了看走過來了的黎正。

  “你還真是我的好後代呢!我們黎氏家族很快又會重新回到這世上了!”黎正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黎連再次轉過來,把釘子插進紀學的眉心,記顏在一旁無奈的看著,我們想沖過去,但那個裹著風衣的怪物橫在中間。

  釘子離紀學的眉心只有幾釐米了,但忽然停了下來。黎連的表情很奇怪,看上去似乎非常痛苦,我仔細一看,原來他的胸膛裏竟然伸出了一隻手!那手還拿著三塊合在一起的返魂香!黎連滿臉不解的低頭看著那只手,黎正在一旁看著他。

  手的主人是黎度,她悄然站在黎連身後,等他最沒提放的時候,給了他致命的一下。

  “老東西,你真以為我會為了那一千多年的陳年舊事來使你復活?我不過利用你罷了,把你從怨崖召出來只是想讓你解決掉這兩個麻煩的人,不過我不喜歡看見他們被你殺死,所以,你從哪里來,還是乖乖回哪里去吧!”說完,黎度把手抽了除來,黎連轟的一下倒了下去,那個裹著風衣的怪物也瞬間消失了。黎度把返魂香交給黎正。

  “好了,礙事的人都消失了。”黎正高興得握著返魂香,然後抱著黎度,撫摸著她的頭發。“很快,很快我們和媽媽又可以團聚了。”黎度依舊沒有表情的點了點頭。

  “你到底想幹什麼?”倒在地上的紀學和被困的紀顏同聲問道。黎正沒有搭理他們,只是向我們走來。他一下就把落蕾抓了過去,我和萊伊沖過去想搶回落蕾,但發現腿已經被控屍蟲的殘肢粘住了,根本邁步開步子。

  落蕾幾乎嚇哭了。黎正輕聲對她說:“別怕,母親的回來需要一個身體,只要勉強為難你一下了。”黎正讓黎度抓住落蕾,自己把返魂香舉過頭頂,在塔的正前方出現一個巨大的黑洞,洞內隱約能聽見非常悲鳴的呼喊,我看見無數的赤身裸體的人都在掙紮著朝洞外爬,但塊到出口的時候又落了回去。

  過了一會,一個類似人體的東西像泥巴一樣從洞裏流了出來,然後來到塔頂,漸漸恢復成一個人形。

  是一位面貌非常慈祥的中年婦女,長相和黎正非常相似。黎正看見她,居然哭著喊道:“媽媽!”一邊的黎度似乎也有所動容,也朝那婦女走去。那女人微笑著看著他們,然後朝落蕾走了過去。

  落蕾癱軟在地上,那婦女再次化為黑色的泥巴狀的東西,朝落蕾滑去,正當快要接觸到落蕾的腳時,忽然被什麼東西擊碎了,四散開來。我們都驚呆了,尤其是黎正和黎度,黎正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而黎度的表情更嚇人,她的耳朵開始發出刺眼的光。

  “臭小子,你居然為了復活你死去的母親而利用我,我把你母親的魂魄打碎,看你怎麼辦!”黎連居然還未消失,掙紮著把一顆桃木釘扔了除去。黎度的耳朵發出的光芒越來越亮,一道,兩道,三道,直到第十三道光芒後,她已經被光芒吞沒了。在場的人都驚訝得說不出話,尤其是黎連,忽然若有所思地喊道:“我知道皇上為滅我族的真正原因了!”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金色的光吞噬掉了,再也看不見了。困住我們的控屍蟲也不見了。黎正滿臉蒼然的跪在地上,手裏握著返魂香。黎度的光也消退了,整個人癱倒在地上,昏過去了。

  塔頂的黑洞越來越大了,似乎快要有更多的人從裏面爬出來了。

發表於 2007-3-28 22:01:52

  “黎正!快關上怨崖!否則來不及了!”紀顏雖然沒有被控屍蟲所縛,但身體受傷太多,也動不了了。我們跑去扶助他的身體。紀學也慢慢爬了過來。

  黎正站了起來。看了看地上的黎度,又看了看我們。平淡地說:“來不及了,本來我是等母親可以復活後再關閉,現在晚了,除非有人可以帶著返魂香進取,平息那些人的怨恨,怨崖就會徹底消失了。”說完,轉過身,朝怨崖走去。

  “黎正!難道你”紀顏朝他喊道。黎正把在地上的黎度抱了起來,放到紀顏面前。

  “好好照顧她,別讓她再打開耳朵上的封印了,我做的錯我自己會去承擔。另外。”黎正說道這裏頓了頓,居然拍了拍紀顏的肩膀。

  “有你這樣的對手真好。”說完對著紀顏笑笑,拿起返魂香飛快地沖向怨崖,黑洞一下就把他吞沒了,緊接著,開始慢慢縮小,直到消失不見了。

  塔頂又恢復了寧靜。

  “你沒事就太好了。”紀學對著紀顏笑了笑。紀顏內疚地望著他。

  “叔叔,你的腿。”

  “沒事,保住性命就很不錯了。”

  還好紀顏迅速為自己止住了血。我們稍微休息下就攙扶著下了樓。菜伊感嘆著說:“返魂香就這樣從世間消失掉了。”

  “你說黎正是不是就這樣死了?”我問道,身邊的落蕾一邊扶著樓梯,一邊靠著我肩膀。

  “不知道,但或許他不會再出現在我們面前了。”紀顏略有些傷感,躺在他後背上的黎度仍然沒醒過來,我們不知道是否該如何向她解釋這一切。

  一星期後。紀顏在家休養,黎度照顧著他。紀學已經回去了,他說不習慣在城市裏呆著,而且他也需要趕快回去報個平安。菜伊也繼續她的古墓報數事業了,並一再要求紀顏傷好後去她那裏玩。我們答應了。

  我和落蕾去探望紀顏的時候,黎度正在照顧他。聽紀顏說,黎度醒來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或許對她來說未嘗不失件好事。

  “我總覺得,我總覺得似乎最近做了個好長的夢,而且好像失去了什麼非常親近的人呢,還好紀顏哥哥沒事,嚇死我了。”我們還是習慣地叫她李多。

  “多多沒事的,我不過是被車子撞了一下而已,恢復很快的。”紀顏趕緊敷衍她。我們也跟著打馬虎。李多狐疑的看著我們,嘟囔著嘴說:“我總覺得你們在瞞著我什麼一樣。”

  “那裏,你那麼高的智商,我們那敢騙你。”我笑道。

  “那倒是,今天你和落蕾姐姐別走了,留下來吃我做的飯吧。”說著哼著歌走了進去。我們三人看著她的背影,都忍不住嘆了口氣。

  “以後吧,我不想欺騙她,等她心理再成熟些,我會告訴她的。”紀顏低著頭說。我點點頭,走進去看著做飯的李多。她耳朵上的十三顆耳釘發著耀眼的光芒。

發表於 2007-3-28 22:02:16

第二十六夜 船虱


李多(我還是習慣這個名字)的飯菜的確不太行,我們勉強著吃完了。當我在她進去樂呵呵的去洗碗的時候,我問紀顏,到底黎連在消失前的說得話是什麼意思,黎正說得別在讓李多解開耳朵上的封印又是為什麼。紀顏搖頭,他說自己也詢問過紀學,也查詢過資料,但那裏也沒有關于黎氏一族的是事,更別提什麼十三耳釘了。我只好作罷。

    紀顏的傷並不重,我甚至開始佩服他那野獸般的恢復力了。才過了幾天,他的手腳已經可以動了。不過只是還不能洗澡,大概還要過幾天傷口才可以遇水。

    “再不洗澡,身上就要有蝨子了。”落蕾削著一個蘋果笑道。

    “我到不會有蝨子,對了,你們知道麼,輪船到是會生呢,船虱。“紀顏說。

    “哦?那是什麼意思?”李多也洗碗回來,靠著沙發盤腿坐在地板上。

    “船虱本來並不算什麼,但有的時候,卻是致命的。”紀顏用手肘把自己撐了起來,換了個較為舒適的姿勢。

    “去年夏天,我打算乘船從大連出發去煙台,坐的是一艘客貨混裝船,船裏不僅載著幾百號人,還有幾十輛汽車。上部是客艙,下部裝載著過海的汽車和其他物品。我上去的時候,一些工人還在清理船底。旁邊站著一位身材魁梧,滿臉絡腮鬍子穿者黑色上衣的男人指揮著,他把褲腿挽到了膝蓋處,赤著腳在碼頭走來走去。我走了過去,想和他攀談一下。

    他叫劉偉,是船上的大副,為人很熱情,開船還有段時間,我們做在碼頭聊了起來。劉偉雖然才三十多歲,但臉上被海風侵蝕的很厲害,鼻樑似乎被砸過,斜歪向左邊,紅紅的像一顆折彎的辣椒一樣。手上,臉頰紅彤彤的,而且粗糙,乾裂的厲害,我不禁想起了常年缺水的田地。

    在他旁邊我可以清晰地聞到那種混合著海水和體味的特殊味道。他開玩笑的撫摸著自己的鼻子。

    “被桅杆打的,那次出海遇到了暴風雨,我在甲板上收帆,結果腳一滑,砸在上面,結果就歪成這樣了,不過也沒什麼,能活著我就很感恩了。說完他微微抬了抬頭,粗大的喉結滾動了下,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我看著輪船,好幾個人在水裏面擦洗著,於是問他船員們是不是每天都要擦洗輪船,因為我覺得船面並不臟啊。

    劉偉的眼睛很深邃,像那種希臘雕像似的,他望著,忽然說:“他們擦得不是那種臟東西,而是船虱。”

    “船虱?”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名詞。

    劉偉見我驚訝的表情,微抬了抬嘴角。“知道你會奇怪,直到鯊魚麼?他們是海洋的霸主,大部分魚看見它們都會走遠,當然除了 魚, 魚長的像一個梭子一樣,細長細長的,背上有一個吸盤似的東西,它們就吸附在鯊魚的腹部,享受著免費的旅遊,還可以從鯊魚的嘴巴裏撈點殘羹冷炙。當然,輪船這種大傢伙在海裏面形勢也會招惹到這類傢伙。但它們不是什麼大問題,我們需要提防的是另外一種臟東西。”忽然說到這裏,劉偉壓低了聲音,湊到我跟前,我看見他那像彈簧鋼絲般的頭發一根根捲曲著,和打了摩絲一樣。

    “你知道麼?在那海裏有多少冤魂,他們都是發生海難事故中死在大海裏的人。冰冷的海水把他們無情的永遠留在了海地,大多數臨死前的人心裏都期望著什麼?當然是輪船,他們渴望被救起再次進入輪船,所以那些死者只要看見海裏的輪船,都會執著的想要進來,然後把整船的人都帶進海裏,我們一般叫她們做`船虱'。”李偉說完,又拍了拍我肩膀,哈哈大笑起來。我被他的話所驚訝,然後又被笑迷糊了。

    “別害怕,跟你開玩笑呢,我都這麼多年在海上了,從來沒見過`船虱'呢,那不過是傳說罷了,大家只不過載清理船壁上衣服的貝類動物而已。”說完爽快地站了起來,深深吸了口氣。

    “這味道真好,老子只要一天聞不到這鹹鹹的海風味就不舒服。”他把我拉起來向輪船走去。“走吧,在過下我們要啟程了,和你談話蠻舒服,如果等在船上有什麼需要到船員休息室找我,我會盡力幫你的。”我感激了幾句,跟著他上了船。

    這艘船叫“天順”號,已經服役五年了,船上刨開船員和廚師之類的工作人員,光我這樣的遊客有三百多人,下午五點,太陽就躲起來了,溫度驟然降低了下來,我不想呆在甲板上做人體冰棒,於是走進了娛樂室看看熱鬧。外面陰沉沉的,輪船開始遠遠的駛離碼頭,我透過玻璃窗,望著漸漸遠去的大陸,忽然有種很不實的感覺,怎麼形容呢,或許可以說是第一次做船的人一種沒有安全感吧。

發表於 2007-3-28 22:02:54

娛樂室大概有八十多平米,有一些棋牌類玩具和書報,另外還有個小型的商店,你可以買點吃喝小點,我看了看,大都貴的嚇人,但我有些暈船,於是買了包薑片,含在嘴巴裏,效果不錯。而且我認識了幾個人,其中就有一位是拖貨的。他名叫趙衛東,四十上下,典型的老闆,腦袋大脖子粗,每次談得開心都會爽朗的笑著把頭仰過去,然後立即出現一圈圈的輪胎。

    “這次拖了二十輛,不過感覺這次船載的汽車還真不少,以前最多才五十多,今天居然裝了六十多輛,看得都堵得慌,我真怕一個不小心他們的鋼索固定不好掉進海裏一輛那我就要哭死了。”趙衛東喝一下一大杯牛奶,他說醫生說他有嚴重的胃病,所以他戒酒改喝奶了,有時候真是的,人在出生的時候是最健康的,身體往往是自己糟蹋的,轉了一圈,又回到自己以前的飲食習慣上了,不有句老話說麼,年輕的時候人追病,年老的時候病追人。

    “哦?以前難道發生過麼?”我一聽這話,饒有興致的問他。趙胖子忽然把我拉到一邊,極低聲地說:“你是不知道,有次大風,下面層的車子載的太多,掉了一輛,後來幾個船員想去重新固定,結果幾乎全死了,只回來一個。這事被船長瞞了下來,總公司也就不了了之,但據說每次出船,下層貨艙都能看見那幾個冤死的船員趴在汽車上。”我有點想笑,但看見胖子一般正經的表情又忍住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呢?”我問他。趙胖子認真地說:“我當然知道,那次就是我幫著運貨的,還好不是我總負責,我的上司就是出了這事才被開了,於是我才有機會上來啊。”說完,他灌下一大口牛奶,滿意地打了個飽嗝,連嘴角都沒擦,就跑去看人家打牌了。我百無聊賴的在這裏轉圈,忽然想起了李偉,於是便想起去找他。

    我走到娛樂室的下一層,船員休息室在配電室下層,旁邊不遠是廚房,負責整船人的伙食,這個時段裏面已經很熱鬧了。船艙的過道的空氣還算是比較好的,雖然離這廚房很近,不過看來通風設施作的不錯。過道只能容一個人舒適的走過,這時候前面走過來一個高個子的男人。

    他穿這質地非常不錯的短袖的天藍色絲制襯衣,不過下身卻穿這黑色金邊的制服褲子和黑色皮鞋,我從他的神情看上去像是穿上的工作人員。他走近了,不過沒有絲毫讓的意思,看來我必須讓了。

    “請讓一下。”他終究還是說了句,但卻是升調,長長的幹淨的方形下巴略微抬了抬,細長的單眼皮動都沒動,嘴上雖然客氣,但步子沒有絲毫停頓。我躲讓及時,沒有被他撞到。我看著他的背影,有點不快。走過去後,好像廚房響起了很高的訓斥聲。

    “啊,你不是在碼頭的哥們麼?”前面過來一人,高聲喊到。果然是劉偉。兩人寒暄了下,他執意要帶我去廚房吃點海味,其實我對海味的接觸僅僅停留在魚類而已。

    “大嘴,去搞點吃的來,我肚子餓了。” 劉偉朝著一個身材矮胖的廚師背上狠狠拍了下。那人回過頭,果然嘴大,估計一斤重的蘋果可以自由進出。

    大嘴一臉愁容,“剛才船長來訓斥我了,說我們廚房最近水平下降了。”

    “船長?”我問。

    “是啊,剛才來的。”大嘴答到。我問劉偉,船長的容貌。李偉不屑的說:“高長高長的,跟個小白臉一樣,樣子很欠揍,尤其是那下巴,真想拿拳頭上去招呼。”看來我遇見的就是船長了,果然有點傲慢。

    劉偉從大嘴哪里弄來了點海產,大都是我沒見過的 海參、魷魚、鮑魚海膽是刺 狀的,剖開生吃,肉如同常見的鯽魚魚籽的顏色和形狀。我這次大快朵頤一番,原以為坐船必是沒什麼胃口,沒想到卻還有這樣的美食 喝了兩瓶極品的“黑獅”啤酒,仍然意猶未盡,但是沒好意思再叫。

    兩人吃完後,和廚房的師傅打了招呼就去甲板聊天了 

    海風不大,現在已經快入夜了,在海上看天漸漸變黑是件很美妙的事,因為不只是天慢慢變的墨色,大海也慢慢變色 我和劉偉站在這裏享受著入夜後的舒適的空氣 

    我伸了極長的懶腰,忽然看見了前面不遠的地方似乎有什麼東西,之所以會有感覺,因為我覺得那好象是雙眼睛 我的視力極好,所以我眯起了眼睛仔細看去 

    果然,在船尾處露出了幾個青白色的半圓人頭,只露出了額頭和眼睛,盯著我,或者說盯著船更合適 最後幾絲光線反射在那些個光華的腦袋上,返著白光 

    我立即拍了拍劉偉,但當我們一起望去的時候,天一下就黑了,那裏還有什麼人頭 

    “你眼睛花了吧。海上經常看過去會出現幻覺,加上快天黑了,你一定看錯了。” 劉偉肯定地說我看錯了,但我對自己的眼睛是非常有信心的,不過這種問題多爭無意。

    在黑夜中,巨大的海輪在海洋裏遊弋,或許在陸地上它算是巨無霸了,但在海洋中,它依然十分渺小。

    “紀先生。”我聽到後面有人叫我,回頭一看,居然是船長,也就是那個在過道中遇見的傲慢男子,我對他印象很差,但還是禮節性的點點頭。

    船長非常謙遜的老遠就伸出左手,他胳膊極長,比之常人要多出截。我也伸出了手。

    “實在對不起,剛才我忙著去廚房訓示他們的食物問題,因為有些旅客抱怨東西做的難吃,所以著急了點,可能對您多有冒犯。”船長笑眯眯地,雙手互相搓,似乎略有不安,使什麼使他態度大變呢。

    “沒事,我向來遭遇這些了,早已習以為常。”船長聽完,更有些尷尬。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但欲言又止。

    “有事您不妨直說。”我知道這類人若非有事相求,斷然不會卑躬屈膝來央求,果然,這位船長遇見麻煩了。攀談中,我知道他叫唐洛飛。

    “我知道您向來是處理一些麻煩而又無法解釋現象的專家,剛才我們在雷達上發現船的周圍有很多不明物體,很多,而且數量在增長,開始我們以為是魚群,但我們派了潛水員下去看過,但是。”唐船長忽然臉色變了,而且停頓了下。

    “怎麼了?”我問到。

    “三個潛水員,他們都說下面什麼也沒有。”唐船長終於還是說了出來,他的眼睛看著鞋底,仿佛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學生,那裏有一船之長的威嚴。我能看得出他的恐慌,畢竟這麼大的船他的壓力非常大,萬一有什麼事故,像幾年發生的那次大海難,他不以死謝罪的話真的一輩子都會受良心的折磨。

    “帶我去看看吧。”雖然這樣說,但我也不確保自己一定可以解決的了,因為我極少接觸海洋的。

發表於 2007-3-28 22:03:37

指揮室很寬敞,裏面的儀器我打都不認識,不過雷達我還是瞭解的。果然,螢幕上的白點在不停的增長,而且有慢慢包圍船的趨勢。

    “現在船速已經12節了,但好像那些東西還跟著我們,剛才派潛水員下去的時候它們卻又和船一起停了下來。”一位工作人員向船長報告說。唐洛飛面帶苦澀地望著我。

    “太像了,和那次一樣,我們全都會死的,全都會死。他們回來了!”一名船員提著一個酒瓶,衣冠不整,淌著口水沖進指揮室。

    “把他拉走。”船長厭惡的喊到,馬上兩個人上去想要拉走這位喝醉的船員,但他力氣很大,居然掙脫了出來,踉蹌的走道船長面前,一隻手搭拉在他肩膀上,醉醺醺地笑道。

    “別裝了,上次幾個兄弟怎麼死的你最清楚了,還有,現在這個地方就是幾年前大海難的事發地點,他們回來了,回來找你鎖命來了!”聽他的說話並不像是喝醉沒有理智的人。唐洛飛氣的臉都紫了,暴跳如雷地吼到:“還傻子樣看什麼,快拉下去,這人完全瘋了!”那兩船員馬上惶恐的把這人拉走了,直到外面,還可以聽見他在喊叫著大家都會死。

    指揮室出奇的安靜。

    “你還是告訴我吧,如果有隱瞞,我無法幫你了。”我對著唐洛飛說。

    “船長,別再瞞下去了。”多個指揮室的船員都圍了過來。唐洛飛痛苦的咬著嘴唇。雙手捂著頭。

    “我真不是存心要害死他們的,那真的只是意外。”

    “到底怎麼回事?”

    “一年前,我還是這艘船的副船長,專門專們負責下層貨物的存放安全工作。就是今天,同樣是這裏,幾年前大海難的紀念日,船行駛到這裏後遇到了暴風雨,非常危險,整個船上彌漫著死亡的氣氛,特別是船員,都說這裏自從發生海難後就非常邪門,經常有船在這裏就莫名其妙的走不動,下去察看引擎並沒有任何問題,但就是走不動。海上的人都傳說,大海難之後死去的人會變成船虱,他們會拖住過往的船隻,直到拖入海底。

    起初我也不相信,但如果任憑風暴襲擊,下層的貨物會全部掉進海裏,損失是一方面,重要的是如果是貨物掉了後船體平衡失控,發生傾斜的話船就保不住了。盡管沒人願意去下層,但我作為負責人,還是找了六名船員下到存貨處。

    下去的時候人根本站立不住,我們七個人穿著雨衣,拿繩子綁在腰間,另一頭系在裏面房間的下水管上,頂著風雨去固定汽車等大型貨物的纜繩。當時的情景我幾乎每天都會夢到。”唐洛飛坐在椅子上,旁邊的人給他倒了杯水,他喝了口,稍微平靜了點。

    “我們在暴風雨中拼命的喊叫,但那點聲音瞬間就消失在甲板上,這時候已經有幾輛汽車發生偏移碰撞了,如果處理不好,就會著火,到時候就非常麻煩了。我努力拉扯著纜繩,全然沒注意有東西爬了上來。”

    “有東西?”我驚訝道。

    “是的,我們幾個都沒注意,最後是我無意朝後面系安全繩的地方看了眼,當時正好一個閃電,雖然只有一秒多,但我完全看清楚了。

    一群只有小狗大小的白色的人形東西,像蜘蛛一樣從旁邊甲板邊緣爬了出來,有些已經爬到了我們的繩索上,居然在咬繩子,有的在拉扯。

    我嚇壞了,幾乎來不及去叫他們,當時只有一個念頭,趕快跑到裏面去。但我的那幾個兄弟,我幾乎連他們的慘叫都沒聽到。全部被卷到了海裏。至今也未找到屍體。而那幾個怪物也消失了。我等腳步軟了才逃回船艙,我告訴他們我所遇見的,但沒人相信,他們覺得我是被驚嚇了,後來總公司的人賠償了筆錢,這事就不了了之了,車子也掉了幾輛到海裏,這事被嚴令不許再提,怕影響公司的船運形象。

    但有個船員卻告訴我,那些東西就是船虱,他們都是海難中的受難者,只要有機會,他們就想把過往的船留在事發地點。“

    “船員?”我問他。

    “是的,他現在是這裏的大副,叫劉偉。”唐洛飛抬起頭,“他這次也在這條船上,本來這次他是休息的,但他堅持要上船。”我聽完後有種感覺,一定要找到劉偉,我覺得他應該知道點什麼。

    但是,外面已經發生騷亂了。

    大部分旅客都擁擠到這裏,過道塞滿了人,有部分平日裏衣冠楚楚,高傲的富人們帶著多種表情。

    有驚恐的。雙手揪著頭發,或者抱著胳膊,大聲地哭道:“完了完了。我們都要死在這裏。”

    有憤怒的,手指著船長和船員們大罵:“你們幹什麼吃的?居然把船開到這麼危險的地方。”

    但所有人都提到了個詞。船虱。

發表於 2007-3-28 22:04:08

“船長,是不是有船虱在船附近啊,聽說只要它們來了就一定會死人,船也會沉沒是吧?”許多人把腦袋湊過來帶著渴求的眼神問。船長站了起來,結果旁人遞來的帽子。

    “有,船虱的確有。”眾人嘩然。但唐洛飛接著馬上又說。

    “船虱不過是一種昆蟲,也叫海蟑螂,我已經吩咐大家去打掃房間了,希望各位不要被無謂的謠言困擾,在海上大家共乘一船,要同心合力,請大家相信我們,一定會平安到達目的地的。”這番話雖不能完全平息這場風波,但大多數人還是慢慢退散了,極個別在船員們的勸說下也嘀嘀咕咕的回客艙了。唐洛飛送走最後一個人後長嘆了口氣。

    “船長,船周圍的東西越來越多了,幾乎快連成一片了。”果然,螢幕上到處都是白點。

    “你確定你們的雷達不會出現故障麼?”我問他。唐洛飛還沒回答,一盤的一個船員搶著說:“這是日本產的MR-1000R2 ICOM船用雷達,具備最新的自動跟蹤功能,提供了可靠的船舶避碰保証。有很強大的4千瓦發射功率使最大量程達到36海裏 ,上個月才剛剛裝備的,絕對不會出錯。”

    “保持這個速度吧,我去找劉偉,你們派些人去安撫旅客,在讓部分人去加固下貨物層的固定措施。”唐船長點點頭,隨即不解問:“找劉偉作送什麼?”

    “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他可以回答些我的問題。”我走出指揮室,但該去哪里找劉偉啊。等等,如果剛才的旅客是聽了劉偉的煽動的話,那他應該在娛樂室附近,只有在那裏這個時間段人才最集中。果然,在娛樂室的房間裏,我看見劉偉叼著根香煙,在一個人玩牌。

    我走了過去,他頭都沒抬,很專注的地看著撲克。

    “你來了?”劉偉悶著聲回答。

    “你到底想做什麼?煽動旅客,說船被船虱困住了,告訴唐洛飛那次他遇見的事船虱,讓他到現在都活在恐懼中。你到底是什麼人?”我不間斷地盤問他。但劉偉沒其他的反應。

    “我有兩位親人,只有兩位,一個是我母親,一個是我弟弟。”劉偉把香煙掐滅,慢慢說著。

    “母親死於幾年前的那場大海難。當時死的有好幾百人,如果不是貨艙固定裝置老化,如果不是船橫風行駛或許不會發生那種事故,不過算了,那畢竟不是誰都想看到的。

    但是我弟弟,也就是和唐洛飛一起下去固定繩索的六人中的一個,他絕對不該死。”劉偉的口氣變了,變得非常急劇,非常激動,他隨手翻起了一張黑桃K。

    “那天本來是我下去的,但腿有點不舒服,你知道長期在海上的人多少都有點老毛病。所以弟弟代替我去了。唐洛飛一定告訴你那次事故不關他的事對吧?而事實上當時我也在現場,因為我不放心弟弟,負責幫他們看住系安全繩的地方看著。我親眼看見那些怪物從甲板爬上來,在啃咬拉拽那些繩子,當時唐洛飛嚇呆了,他壓根沒去幫忙固定,你想想他一位副船長會去麼?他也和我一樣在裏面用對講機指揮,當他和我同時看見船虱的時候,他一下就跑了,連對講機也扔下了。我只好拖著病腿,拿起對講機叫他們趕快回來。因為我也沒勇氣去看那些船虱,它們像軟體爬行動物一樣,居然可以在光滑的甲板上行動自如。

    他們六個人拼命往回跑。我差點就可以接住我弟弟的手了,他渾身是水,歪歪斜斜的伸著手艱難的跑過來,就在那一下,一隻船虱飛快地從旁邊把他從我面前撲到,雙手夾著他從另外一邊甲板跳下去帶到海裏,我只是傻傻的伸著手,弟弟的哀號很快淹沒在暴風雨中,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六個人要麼被咬斷繩子被吹進海裏,要麼被船虱抓走。

    最後幾個海虱發著咕嚕咕嚕的聲音向我爬過來,我這才想起自己不能死,我已邊拖著腿往後跑一邊把剩下的繩索綁在身上,好在後來很多人跑了下來,船虱才跑開了,全部跳到海裏。”有部分人看到了,但都嚇得說不出話,因為船虱只在傳說中才會出現,沒人親眼看過。”

    “現在船旁邊的就是船虱?”

    劉偉沒回答,繼續翻著撲克。我把他提了起來,揪住衣服望著他。他沒有表情的對我說“走吧,你是好人,我不想看著你死,再過幾個小時,你想走都來不及了,船尾有救生艇和救生衣,這裏離海岸不遠,你運氣好可以遇見過往的船,艇上還有燃燒彈和信號燈和一點食品,也不枉你我相識一場。”

    “你太殘忍了,唐洛飛是貪生怕死,但你需要用整船人來祭奠你弟弟麼?他們有什麼錯?”

    “你錯了,這船一年前就該沉了,船虱在海底等了一年了,它們絕對不會再放棄這艘船,現在這船上的艘有人,除了你,都是一年前船上的人員。”說著,他又翻開了一張撲克。

    我想起趙胖子的話,難道世上真有這麼湊巧的事?

    “我不管,既然我在這條船上,就要組織這件事。”我把劉偉提了起來,“你必須幫助我。”

    “我沒法幫你,在海上它們是最強的,我們鬥不過它們,我說過了,船虱是那些死者的怨靈,它們在海上的唯一目的就是把人和船拖進海底。我們阻止不了。你剛剛應該從指揮室出來吧,應該看見雷達上有多少東西,在過會,船就走不動了,然後它們會把船整個拖下去,一個都不留。”劉偉撥開我的手。轉過身又點著根煙。

    “你不去我不強迫你,但我不希望這麼多人都和你弟弟一樣長眠在海底。”劉偉依舊沒有說話,我對他失望了,一個人往指揮室走。結果還沒走出這裏,船轟的一聲停住了,我沒站穩,差點摔倒。劉偉的臉色都變了,煙掉在了地上。

    “它們來了,船停下來了,很快它們就會把船和我們全部拉下去。”劉偉的嘴唇哆嗦著,絲毫沒注意香煙都掉了,仍舊把手放到嘴邊。

    “快告訴我!你一定知道有什麼辦法。”我沖過去抓著劉偉的肩膀搖晃著。

    “信念。”劉偉的眼睛恍惚著,只說了兩個字。

    “信念?什麼信念?”我急著問他。但已經沒時間了。我已經聽到了人群的尖叫聲和騷亂。

    “活下去的信念,我說過了船虱是海難中死去的人化成的,它們只要嗅到恐懼和絕望,就會把你抓走。”劉偉望著我,“只要活下去的信念足夠強烈,就可以逃出去。”劉偉站了起來。“我聽海難活下來的人說,只要堅信自己不會死,才能有機會活下去。”他的眼睛又恢復了生氣。

發表於 2007-3-28 22:04:40

“剛才你告訴那些人有船虱,就是想讓他們的信心垮掉?”我問他,劉偉點點頭。

    “那時候我覺得反正逃不了,當時我要求上船,不過想充當這些人的領路人罷了。”

    “你知道會出意外?”我驚訝道。

    “只是感覺,因為一年來,只有這次船是再次經過這個航道。所以我要求上船,當那次你說看見那些東西後其實我也看見了,我不想讓你知道,向讓你一個人走,畢竟和你無關。”劉偉說。

    “我製造恐慌,其實是希望船能開回去,但現在晚了。”劉偉把自己身體縮了起來。

    “不晚,你也說了只要有活下去的信念才能活下去。”我鼓勵他,劉偉看了看我。

    “姑且試試吧。”他站了起來。

    “我們先去指揮室。”我拉起劉偉往前走。過道上到處都是亂跑的旅客,有穿著睡衣的,還有貼著面膜的。臉上都是驚恐和不安。

    “船長呢?”我走進指揮室,裏面已經亂成一團,很多人都在准備棄船,都在慌亂的穿這救生衣。根本沒人理會我。

    “唐洛飛呢!”劉偉怒吼一句,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看了我們幾秒,我在他們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想要堅持下去的決心。這時候船又劇烈震蕩了一下,我扶著門才沒摔倒。

    “他跑了。”剛才那個介紹雷達的船員冷冷地說,“我們也要跑了,你們也快點吧,晚點救生衣就不夠了。”說完,大家又忙著收拾衣物。

    “都他媽放下!”劉偉喊道。過道裏的人也安靜下來,望著我們。

    “我們是船員,如果我們都急著逃走,他們怎麼辦?我們有責任最後一個離開這艘船,除非能確定船一定沉沒,否則船員一個都不准先離開,即使要棄船,船員也要最後走!”

    “但船長都逃了。”一個船員小聲嘀咕道。劉偉立即喊道:“他不配做船長,現在開始我就是`天順'的暫代船長,我需要知道船體現在的情況,在決定是否要疏散大家,還有,大家要相信我們,我們一定可以活著回到陸地上!”船員似乎有所觸動,都放下了救生衣,過道裏的人們也稍顯平靜了點。

    劉偉吩咐大家各守其職,我則被囑咐帶幾名船員去安撫旅客。

    在船尾,我意外的看見了唐洛飛。他帶著個大箱子,喘著救生衣正手忙腳亂的解這救生艇的固定繩。我走過去的時候,他也看見了我。

    “別怪我,我不想死。”他搖著頭說。我沒說話。

    “你可能會說我自私膽小怯弱,但我沒辦法,我的兒子才兩歲,他還等著我回去。”唐洛飛解開了繩索,救生艇掉到了海裏。借著船燈,我看見他跳了下去。

    “你就這樣把船拋棄了?你的確不配做`天順'的船長,你連和船共生死的勇氣都沒有。”我嘲諷他,但他不為所動,依舊劃著救生艇,還沒走幾米,水裏跳出數個白色的船虱,救生艇搖晃了幾下,唐洛飛連哼都沒來的及哼一聲,就被拖下去了,水裏的浪花一下酒慢慢消失了,救生艇又回到了船邊。我站在甲板上,船虱在下麵,和那次一樣只露出上半個腦袋,睜著眼睛盯著我,月亮出來了,把它們照得分外清楚。

    “我不會怕你們.”我也盯著它們說了句,然後繼續去安撫旅客。

    船體搖晃的更加厲害了。我們幾乎無法立足。雷達上已經白色一片了,誰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船虱在這裏。

    即便再三勸說,依舊有乘客要逃生,但只要跳下去的無一例外都被船虱迅速拖進海裏。它們就這樣守在船邊,像看待籠子裏的獵物一樣看我們。

    剩下的旅客不敢再離開船了,大家抱在一起低聲哭泣著,整個船似乎都在顫抖。

發表於 2007-3-28 22:05:07

“怎麼樣?”我回到指揮室,劉偉正在和大家商量。

    “不行,它們太多了,按照現在船的馬力,我們只有選擇一個辦法。那就是把所有下層的貨物全部扔掉,才能拼一下試試。”他話剛說完。門外就炸了鍋。幾個人馬上沖了進來,反*最劇烈的就是趙衛東。

    “不行!二十輛車啊,我的下半生全靠這些了,這些車沒了我就欠一屁股債了,我還不如死在這裏呢!”他激動地朝空中揮舞著雙手,接著索性坐在指揮是門口,堵住門,也不管後面的人罵他。其他幾個人也是大同小異的說法。

    “現在不是你的問題,是全船三百多號人命的事,我不管你怎麼想,反正有一絲希望也要試試,在晚這點希望也沒了!”劉偉大聲喊到,看了看我,我在他眼睛裏終於看到我們可以活下去的希望,盡管非常渺茫,船體繼續搖晃著,這次更厲害了。劉偉和我帶了另外五名強壯的船員,決定去下層把所有貨物扔下去,減少船重。

    路上劉偉一直喘著氣。我問他怎麼了,他半天不說話,當走到下麵甲板的時候,他終於說了句:“謝謝你,這一年我活得太痛苦了,希望我們都可以活著回去。”說完,開始為大家系腰間的安全繩。

    貨物眾多,光汽車就好幾十輛,但人手不夠,我們還要分出人照顧旅客,所以只有我們七個了。

    汽車和貨物一個一個被推進海裏,只飛濺起了少許的浪花,馬上就沉沒了,我在甲板邊上看著下面的船虱,它們的眼睛裏似乎充滿了迷惑。

    “還有一半!大家加油,早一秒卸完就多一份希望!”劉偉和我推著一輛別克大聲喊著,忽然一個人沖了過來,猛地拉開了我和劉偉,一把抱著汽車大哭起來,原來是趙胖子。

    “別,別再扔了,給我留及輛吧,我求求你們了!”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跪在地上,我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我忽然聽到了什麼東西爬行的聲音,從汽車那頭爬過來的一隻船虱証明瞭我的猜想,趙胖子絲毫沒有發覺。船虱猛地一撲就趴到了他頭上,把他腦袋死死抱住,趙衛東拼命拉扯,但仿佛被吸盤吸住了一樣。我們剛想過去幫他,馬上又來幾隻,他和那輛別克一起被拖了下去。就在幾秒鐘,我和劉偉幾乎沒反*過來。

    “沒時間了,趕快,否則它們會馬上把船拖下去。”劉偉拍了拍我。我們一面提防著船虱,一面加油把貨物推下去。其間上來過幾隻,被劉偉用擰螺絲的大扳手打跑了。五分鐘後,所有貨物都卸光了。我們回到指揮室。

    “現在讓船以最大馬力往前!”李偉喊到。但船依舊無法動彈。外面的人群從開始的希望變成了絕望的咒罵,罵劉偉罵他出的餿主意。劉偉沒理會他們,只是繼續命令全力開船。漸漸的,咒罵聲減弱了,取而代之地大家齊聲的默默祈禱。

    僵持了一分鐘後,船終於動了。

    看著雷達螢幕上的那群白點慢慢消失,指揮室裏外響起了慶祝的聲音,大家喜極而泣,互相擁抱起來。我看見劉偉終於放鬆下來,一下癱軟在椅子上,所有的船員都圍了過來,擁抱我和劉偉。

    一天後,我們回到了港口,這次雖然包括船長唐洛飛在內還是葬身了十二人在海底,而且所有的貨物都沒了,不過大部分船員和旅客都生還了。

    這以後我沒在見過劉偉,因為我已經對船產生了恐懼了。不過他每年都寄賀年卡給我。上面每次都是同樣的兩字。`信念'。”

    紀顏說完,終於換動了下身體的位置,我感慨道:“或許,人生存的信念才是最強大的力量。”

    紀顏點點頭,落蕾也同意地說:“的確,大部分時候都是我們自己的心理在作怪。”

    只是李多去在旁邊認真地看著一章樂譜,絲毫沒注意我們說話。紀顏好奇地問她幹什麼呢,她則神秘地說:“下星期二,一定要來學校啊,有我的演出!”

    “哦?是什麼?唱歌麼?”我問她,李多搖頭又點頭,“是唱歌,但又不全是,反正你們去了就知道了。”

    我和落蕾答應了一定去,李多才放我們離開。我看看日記,今天是週末,也就是說後天就是了。她到底要我們去看什麼呢?我和落蕾都很好奇。

發表於 2007-3-28 22:05:39

第二十七夜合唱團


  很久沒去過大學了,仿佛已經隔了很久似的,其實我也不過畢業幾年而已,但再次看見美麗的校園,即便不是自己的母校,那種親切感也油然而生,只是大學大都在城市偏遠處,我借了輛采訪車,當然,其實是落蕾借的。

  李多告訴我們,今天下午有她的演出。原來她參加了合唱團,我到一直沒注意她有唱歌的天分,不過想想她平時的高分貝或許很適合。

  能考進這裏還是很不錯的,起碼也是個全國重點,到不像我,要不是擴招恐怕也進不了。只是著擴招擴招,其實是把闊的招了進去,每年照例都有數千成績優秀的畢業生要靠大家的捐獻才能上大學。雖然那些名牌也好重點也好,一本也罷,二本也罷,即便是賺的缽出盆滿,收起貧困生的學費也絲毫不手軟。

  三人坐著采訪車進了大門。但裏面路卻不熟悉,只好打電話叫李多出來。車裏太熱,只好下車等,順便也可以看看裏面什麼樣子。

  我正往前走,忽然身後被人撞了一下,我到是沒事,回頭一看,地上坐著一個短頭發穿著學生裝的女孩子,一臉孩子氣,旁邊還散落了些音樂書和樂譜。她揉著手肘,似乎很疼。

  “不好意思,是我跑太快了。”她站了起來,不住的向我鞠躬,搞的我反而不好意思了。

  “你沒關系吧,需要看醫生麼?”我問到,女孩羞澀地笑笑,低著個頭,齊耳的短發把臉遮了起來。

  “啊,呂綠,你在這裏啊。”李多忽然一跳一跳的不知道從那裏跳了出來,挽住了女孩的手。

  “你們認識?”紀顏和落蕾也過來了。

  “恩,她是我的好朋友,也是合唱團的一員。她叫呂綠,雙口呂,綠色的綠。”李多向我們介紹了後,又回頭和呂綠說:“顧老師在找你呢,下午就要演出了,還要最後彩排下。”呂綠哦了一聲,向我們點了點頭。我們三人也隨著李多去了彩排的劇場,反正來的早了點,到不如看看她們彩排,我大學的時候懶的很,從未參加任何課外活動。所以對這些小女生的合唱到是很好奇,對了,忘記說了,李多的是女子合唱團,不過據說她們的老師卻是個男的。

  學校頗大,合唱團彩排的劇場離大門有點距離。因為李多和呂綠要趕去彩排,跟著李多的指路,我們向歌劇院駛去。路上李多說個不停,我們也稍微瞭解點合唱的基本知識。

  不是任何一個集體歌唱的組織都可視為合唱團,偶然或驟發性的集體歌唱只能叫做群眾歌詠活動,二者的區別不僅體現在演唱水平的差異上,更重要的是歌唱目的不同。前者的歌唱行為表現為藝術追求,後者的歌唱行為則是以集體歌唱為特定表達手段的社會活動。合唱團是那樣一個集體,它充分掌握那些必不可缺的合唱技巧和藝術表現手段、以表達作品中所蘊藏的那些思想、感情和思想內容。合唱團是按聲部來建構合唱組織系統,聲部則是依據嗓音個性特徵即音域的寬廣來劃分的。分為女高音──Soprano男高音──Tenore。女低音──Alto男低音──Basso。李多應該是女高音吧。

  穿過了圖書館和學校的運動場,沿著學校西邊的飲食街行駛。劇院是在學校建校時候同時興建的,雖然中途翻新了幾次,但還是算比較破舊的,不過據說今年學校收到一筆巨額的贊助費,專門用來做新的劇場和舞臺。

  學校還保留著比較完整的歌特式建築風格。兩邊是高聳的尖頂,青灰色的牆漆讓人覺得有點涼意。中間夾著半圓型的正門,雖然談不上宏偉,但那種古樸的顏色感和嚴謹細膩的佈局處處向外滲透出一種藝術感。劇院的窗戶都是高窄的,上面還有綠色的花紋,非常漂亮。

  我們下了車,正門前還有台階,走上去後,裏面還有段比較長的走道,走上去才知道,居然還是地板,不過從快褪色的表皮來看,的確有些年頭了。五人走在地板上發出嗒嗒的擊打聲,尤其是李多,她拉著呂綠跑的很急,皮鞋和地板的撞擊聲很大。走過過道,有著一個旋轉式的扶梯,這裏有四層樓,就算沒有電梯,爬起來也不算費力的。每層的扶梯轉角都有些名人油畫或者小型的石膏藝術品陳列。整個劇院幾乎都是以木製品組成。

發表於 2007-3-28 22:06:13

  排練的地方在三樓。迎走來一個女孩子,和剛才的呂綠不同,這個人非常高窕,穿著紅色的毛線衣,黑色的卷發散肩膀上。雖然她很漂亮,小巧的鼻子和大大的眼睛恰倒好處的安放在那張瓜子臉上,有幾分像範平平,不過很可惜,我不喜歡這一類的,因為她的臉上同時帶著一副傲慢和輕佻的神情。她站在樓梯口拿著鏡子,看見李多後,微微笑著走了過來。

  “這麼李多麼,顧老師找你很久了,怎麼,帶了一大幫子親友團啊。”說完朝我們看了一眼,與其說是看,不如用瞟更恰當。

  “不用你管,你再照鏡子你也只能做替補而已,下午的演出有校領導來呢,當然要讓最優秀的團員去唱,你還是好好化你的妝吧。”說完,拉著呂綠走了進去。那個穿紅衣的女孩氣的臉都發紫了,一個人朝另外一邊走去。

  “她是誰啊?”落蕾問李多,李多氣呼呼地說:“她叫淩鳳,據說她父親是個土財主,要不是捐了筆錢給學校,她那裏進的了合唱團,唱歌老走調。”

  “合唱團很難進麼?”我不禁問。呂綠這時候說話了,她左手抱著書,右手把頭發縷到耳朵後。

  “是的,團裏,尤其是顧老師挑選成員很嚴格,而且我們合唱團清一色都是女孩子,以前的前輩經常演出,還出過國呢。”說完,她又皺了皺眉頭。握著李多的手。“我真怕我不行。”

  “沒事的,這裏除了我你就是唱的最好的了。”李多熱情的抱著呂綠。我們三人則暗笑。

  排練室我們不能進去,只好做在外面,離正式開始演出還有些時間。我和紀顏決定在這裏轉轉,落蕾則堅持要站在外面看女孩們彩排。

  總的來說這裏還是讓我不太舒服,雖然現在是冬天,但外面陽光燦爛,而這裏卻一點都看不到,而且這裏的冷和外面又有所不同,似乎這裏的寒冷更容易入骨。

  “似乎很多學校都有自己的傳說啊,包括我以前的大學,據說化學實驗室永遠不開放,因為傳說以前有個化學老師在裏面用硫酸自殺過。”我望瞭望這裏,忽然向紀顏說。紀顏把衣服裹了裹,看來他也很冷。

  “大部分都是假的,不過是學生們編著玩罷了。可是,”紀顏正色說“有些東西如果經大家的傳說多了,是會產生變異,就像癌細胞,其實開始是良性,但總去懷疑擔心,搞不好真的會變惡性腫瘤了。所以,謠言最好止于智者。”

  “你們是什麼人?”一個戴著眼睛三十多歲,臉龐十分白淨的男人向我們走來。令我吃驚的是,他的聲音如此細膩,如果不是看著他,我真以為是女人在說話。

  “我們是李多的朋友,她叫我們來看演出的。”紀顏介紹到。

  “我叫顧鵬,是李多的老師,合唱團是我帶的。”原來就是李多和呂綠說的顧老師。“李多的資質不錯,磨練下會是個優秀的歌唱演員,不過合唱的要求是做到大家一起唱的如同一個人在唱歌一樣,最主要是和諧,在同一地方緩氣,在同一時間出聲,正確地演唱自己的旋律,音調純正,不跑調。每一個人都善於純正地演唱,就可保証整個合唱團音調的純正。這個合唱音響成分稱之為音準。但李多的毛病在於過於愛表現了,總是很難和大家合拍,不過她已經改正了許多,要不然今天也不會讓她上了。”顧鵬說了一大堆,我和紀顏聽的不是太明白,只好拼命點頭。看來他是來上廁所的,和我們說完,又朝排練室去了。

  “和諧。”紀顏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句。我疑惑地問他什麼意思,他卻說隨口說說罷了。

  正在這時候,排練室傳來一陣尖叫,接著是一大片人嘈雜的呼喊聲。

  “出事了!”紀顏看上去興奮貌似高與驚訝。我和他連忙趕過去。

  七八個女孩圍在一起。我們進去一看。一個女孩躺在地上,雙手捂著喉嚨,臉部的五官痛苦的扭曲著,我發現她的喉嚨腫脹的厲害,而且帶著青黑色。

發表於 2007-3-28 22:06:43

“讓開下。”紀顏叫個個面帶驚恐的女孩散開,好給躺在地上的人留足夠的呼吸空間,接著他抓著女孩的手,輕聲說:“別緊張,放鬆,我馬上救你。”說著他從口袋拿出一個黑袋子,展開一看,居然是一組銀針。他拿出一支十釐米左右的插在了女孩的後頸處,又接連插了幾跟。黑腫開始消退,傷口處留出很多烏黑的血,而且非常臭。女孩的臉色稍好了點,但慘白的嚇人。一陣忙碌後,紀顏也滿頭大汗。

  “怎麼回事?”我忙問紀顏,他收起銀針,擦了擦汗。

  “不太清楚,看上去像中毒,如果不把血放出來她會窒息的。但現在雖然好點,但肯定的是這段時間她的喉嚨事無法出聲了,更別提唱歌了。”紀顏神色黯淡地說。當然,我們沒有說太大聲。像這種事情要看當事人的了,如果報警其實也能立案。

  由於救了那個女孩子,紀顏一下子就引起了周圍的女生的注意,呼啦一下就被圍了起來,問這問那,還好李多一下把紀顏拉了出來,並做了簡單的介紹,我們才得以逃脫。

  “魏曉雪的位置只好暫時讓淩鳳頂吧。”顧老師交叉著手放在胸前,嘆了口氣。原來出事的女孩子叫魏曉雪,蠻可憐的,練了這麼久突然因為意外就下來了。顧老師叫大家恢復下狀態,准備正式排練次。而魏雪被送到了附近的醫院,旁邊的女生議論了起來。

  “也不知道這事怎麼解決,我看八成淩鳳下的毒。”

  “是啊,你說會不會有員警來。”

  “難說,不過無所謂,淩家有的是錢。”女生們趁著休息時間,聚在一團咬耳朵,雖說是咬耳朵,其實聲音大的我都能聽見些了。這時候淩鳳換好了衣服從這裏走過,頭都沒動,鼻孔發出了哼的一聲,接著甩下一句“嫉妒。”就去顧老師那裏了。

  合唱團的總人數並不多,因為每多一個人,演唱的難度就增加一分,除開淩鳳,李多,呂綠三人,還有另外七人。葉就是說雖然說是合唱團,其實上去唱得也就十人。顧老師在一旁指揮,而且旁邊還有錄音,以便讓她們自己聽聽,找找缺點。

  據說這次唱的曲目有三個待選,由於屬於小合唱,所以選的曲目並不十分寬裕。這三首歌分別是《我的祖國》,《愛我中華》和《飲酒歌》。我們站在門外停她們演唱,的確很好聽,難怪這學校的合唱團非常著名。短暫的演練後,顧老師把大家叫在一起聽錄音,以便找找不足的地方。我們也去了。其中一個女孩子去上廁所了,廁所在四樓。

  錄音放到一半,忽然聲音有些異樣,在美麗的合音之中好像有別的聲音,而且不只我,大家都聽見了。於是顧老師把那部分聲音放慢。

  “一個接著一個,帷幕已經拉開,美麗的姑娘在風中舞蹈,卻無法唱出歌來。”放來放去卻只有這一句。眾人臉上多有恐懼之色,由於在排練的時候窗簾是拉上的,排練室不是很明亮。

  “可能是混進的雜音吧,大家不要在意,繼續,我們時間不多。”顧老師拍了拍手,回顧一下,卻發現少了一個人,原來上廁所的女孩仍未回來。顧老師只好親自上去找她,學生們就原地休息聊天。

  “據說這裏曾經有個前輩吊死了自己,”呂綠面帶愁容地說,“就是二十年前,她們是學校最優秀的合唱演員,但其中一人卻那樣結束了生命。”

  “上吊也沒什麼特別啊。”我問。這時候李多神秘地回答。

  “你不知道了吧,她從這裏樓頂跳下來,但不是用繩子幫著自己的喉嚨,而是。”她還沒說完,我聽見被窗簾拉上的窗戶發出砰砰的撞擊聲,似乎有人拍打一樣。整個排練室安靜下來,砰砰聲在這裏回蕩起來,紀顏和我走了過去,旁邊幾個女孩子都嚇的躲一邊去了。

  我過去慢慢打開了窗簾,首先看見的是一隻手。

  它不停的拍打著窗戶,上面全是血跡,我把窗簾全部拉開,一個人被吊在外面,正是剛才上廁所的女孩。

  你們看過被魚鉤釣上來的魚麼。

  現在就是,女孩痛苦的雙手拍打著窗戶,兩腳亂蹬,和被釣上來的魚一樣,拼命而無助的掙紮,頭高昂著,喉嚨裏一根細線釣著,而且在向外噴血。血液飛濺在窗戶上。我們都驚呆了。

  “快救人啊!”還是紀顏大喊一句,沖過去打開窗戶,眾人才清醒過來,七手八腳的去幫忙,可是很難放她下來,而且女孩劇烈的抖動,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等到上面的人去剪掉釣住她喉嚨的細線時,她已經不會動了。屍體被抬了進來。

  “美麗的姑娘在風中舞蹈,卻無法唱出歌來”呂綠一邊哭著,一邊低聲念道。

  “那個前輩,就是這樣自殺的。”李多緩緩地說。如果剛才的中毒還不算太嚴重,那這次已經出人命了,合唱團所有的人員都被陰影籠罩著,大都在旁邊哭泣。

  員警很快就來了,對眾人盤問著,忽然淩鳳高聲叫起來:“夠了!員警根本沒用的,我們全都會被殺死!”一位女警試圖按住她,但無濟於事,因為還有幾個女生也發出類似的呼喊。場面一片混亂。錄音機有響了起來,依舊是剛才那個聲音,空靈好聽。

  “當白色變成紅色,公主沈默了。”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偌大的訓練室之能聽見錄音機沙沙的聲音。大家都驚恐地望著收音機,仿佛那裏會出來怪物一樣。淩鳳怪趁著員警分了心,跑了出去。

  “我可不想呆在這裏等死!”我和紀顏追了除去,但她走得很快,我們拉布住她。當淩鳳走到二樓口,忽然一陣風吹來,原本擺在樓梯轉角的石膏像掉在了地上,砸碎了。緊接著,淩鳳的腳一滑,整個人從樓梯飛了出去紀顏沒拉住,她摔了下去,最後面朝下躺在石膏象的碎片上,不動了,等我們走下去把她翻過來,發現她的喉嚨被一大塊碎片插穿了,石膏碎片都被血染成了紅色。淩鳳大睜著眼睛,帶著不解和迷茫離開了。

  “當白色變成紅色,公主沈默了。”大家開始默默地念著。短短十幾分鐘,居然連續死了兩人。連那些警官都有點膽寒了。所有的合唱團的人員臉色都變了,李多還好,只是緊皺著眉頭不說話。呂綠獨自坐在一邊,臉色蒼白。上去察看四樓廁所的警官也回來了,並無任何異常,幫在開始那個女孩子喉嚨裏的是魚線,另一端在樓頂的水管上。喉嚨裏面的是鐵鉤,也是四樓儲藏室裏面的,原本是以前釣魚俱樂部留下來的。

發表於 2007-3-28 22:07:11

  “太奇怪了。”紀顏望著我說,“每次那歌聲響起後就有人死去,而且第一個是把自己用魚鉤吊死,第二個卻看上去像是意外。而且淩鳳原本是替補的,要不是那個叫魏曉雪的女孩突然喉嚨出了意外,剛才的合唱輪不到她。”

  “你的意思是,剛才合唱的十人,甚至,”我壓低了聲音,“甚至包括李多都有危險。”

  “的確,剛才淩鳳就站在左邊第二個,而第一個,則是第一死的女孩。”

  “第三個是誰?”我忍不住問道。紀顏搖頭。

  “不記得了,只知道李多和那個叫呂綠的女孩子是第五和第六個。我覺得最好搞清楚二十年前這裏的合唱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也點點頭。落蕾決定先回報社查查看,而我和紀顏決定呆在這裏,看看有什麼線索。

  剩下的七個女孩一直呆在排練室,出了這種事,本來的演出當然取消了,而且消息被嚴密封鎖了起來,學校就是這樣,如果是某個學生取得什麼成就,比如最近那個獲得上百發明獎項的女生,他們就大肆宣揚,也不核對是否是事實,但只要有影響學校聲譽的事,就恨不得連身上的衣服也拔拉下來,去遮遮掩掩。先後來了幾位領導,都和帶隊的警官嘀咕著。當然,我們也照例被進行了盤問,沒有結果後,被告知呆在這裏,不能隨意行動。

  在後來來的幾個人中,有兩個引起了我和紀顏的注意。

  這一男一女的確非常反常。

  男的叫淩水源,自然,他就是淩鳳的父親,他看上去非常年輕,那裏像有著二十歲女兒的人,但面對愛女慘死,他雖然悲傷,卻極力克制,在配合員警的調查。他卻特意多看了呂綠幾眼,但很快又轉開了,但呂綠缺一直看著他。

  我們之所以注意他,其實完全是因為顧老師對他的態度。不知道各位是否見識過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句。總之顧老師一看見淩水源當真是雙眼通紅,壓根咬緊,甚至嘴角都在抽搐。但當淩水源走來和他說話時候,顧老師又恢復常態,冷靜下來,這點,我和紀顏都注意到了。

    而第二個人,也就是開始喉嚨受傷的女生的母親。顧老師只稱呼她叫遙遙的母親。我們也姑且這樣喊吧。

  這位母親出乎我們意料的平靜,只是來詢問下女兒,不,或者似乎應該說是來確認下女兒的傷勢。

  “遙遙是不是在彩排前就喉嚨出問題了?”她問得過於急切,自己也發現不對,連忙掩飾說:“她沒什麼大毛病吧?”顧老師安慰她幾句,她也就安心了,把衣服撫平了下,擦了擦額頭的汗。我和紀顏說了下,我們有相同的想法,那就是這位遙遙的母親一定知道些什麼。

  當她要離開的時候,我和紀顏攔住了他。由於開始又人向她說過,是紀顏救了遙遙,這位母親還是感謝了下,不過倒又點敷衍的味道。

  “不用謝,其實您女兒不用我急救過幾天那毒血自己也會排出對吧,我不過一時心急而已。相信您女兒現在已經沒大礙了。”

  遙遙的母親愣了下,冷著臉說:“我家裏還燉著湯呢,如果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說完便想走。

  “我們有很重要的事想和您談談。”紀顏依舊笑著說,“我相信你也不想看到這幾個和您女兒一般年紀的女孩子慘死吧,我希望您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們。”遙遙的母親依舊不說話,只是站在樓梯口,盯著那具備白布蓋著的屍體久久不語。

  “我們找個地方談吧。”她終於說。三人轉過了人群,在不遠處的走廊聊了起來。

  “我真的無能為力,我只想保住我們家遙遙,其實我想你們猜到了,老實說吧,我在遙遙中午的飲水裏放了特殊的藥,在短時間可以讓人無法發聲,只要她今天別去參加什麼合唱表演,她就不會有事了。”

  “你不覺得太自私了麼,那兩個慘死的女孩也是無辜的。”我忍不住責問她。誰知道遙遙的母親冷笑了聲,那笑聲差點讓我發寒。

  “無辜?可能她們是無辜的,但她們的上一輩就難說了。告訴你,我在二十年前,也是這個學校的合唱團成員,我親眼目睹了那出慘劇,那場本來根本不應該發生的慘劇,也是十個人,但只有我活了下來。”她的話讓我們大吃一驚。

  “第一個死的就是風鈴,她雖然姓田,但我們都愛叫她風鈴,因為她是合唱團裏聲音最好聽的,宛如風鈴一樣,清脆悅耳,閉著眼睛聽她唱歌,整個人都會放鬆下來,加上她長得非常漂亮,成績優秀,她幾乎是一個非常完美的女孩子,追她的人不勝其數,那時候她還經常帶著她弟弟來學校。

  在合唱團裏的人都知道,風鈴的意中人是誰,就是我們當年的樂團老師,也就是對面站著的那個男人。”遙遙的母親朝著前面指去。我們順著望過去,居然就是淩水源。難怪他給女兒取名叫淩鳳。

  “但好景不長,本來那個男人和風鈴辦的戀情只有我們一起的姐妹極少數人瞭解,可不知道誰捅了出去。你要知道,那個時候的學校對這種事可是無法容忍的,尤其淩水源還是老師。事情立即就風言風語的傳了起來,最先散播的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當時的系主任我已經記不清楚了,只知道是一個經常暴怒的中年婦女。“說到這裏,遙遙的母親忽然不好意思地笑笑,“這本是我女兒現在經常用來形容我的詞匯。”

  “說遠了,系主任逼著風鈴寫檢查,甚至還想讓全校都知道,說要以她為典型,來整頓學校風紀。合唱團也被暫時停止。而且淩水源居然還在那時候和風鈴說分手,雖然說是迫於壓力,但實際上已經給風鈴最重的打擊了。自殺的那天,她始終對我說,她的聲音害了她。我們還安慰她,結果第二天早上,我們就發現她用魚線和魚鉤把自己釣死在樓頂。這事被校方草草結束,因為風鈴的家人都在外地,當時送葬的時候她弟弟哭得很厲害,而且非常仇恨地看著我們。

發表於 2007-3-28 22:07:42

  我們都以為事情結束了,但是,在一次合唱團的集體排練中,我由於感冒沒去,逃過一劫,但我的姐妹們,卻在排練室裏活活的燒死了。後來雖然校方極力掩飾,但我還是知道了,排練室是被人從外面鎖了門,在澆上了汽油。當她們的屍體被一具抬出來的時候,都是那種捂著喉嚨的痛苦的樣子,後來的日子裏,我一直坐噩夢,有時候夢見風鈴,有時候夢見我那些姐妹。直道遇見我先生,結婚生子後才安寧起來。但我不死心,雖然大家謠傳是風鈴回來報複,說她報複把事情說出去的人。但我絕對不相信!”

  “噢?為什麼?”紀顏忽然問到,遙遙的母親愣了下,轉過頭咬著嘴唇說:“反正風鈴不是這種人,因為就是她昨天托夢讓我千萬別讓遙遙去排練。”她說到這裏,忽然流了眼淚下來。

  “對了,風鈴是不時經常唱一首歌,好像歌詞前面是這樣的`帷幕已經拉開,一個接著一個,美麗的姑娘在風中舞蹈,卻無法唱出歌來。當白色變成紅色,公主沈默了。'後面還有麼?”紀顏問她,但遙遙的母親面帶疑色。

  “這是首詩,但並不是風鈴經常唱的,好像是她弟弟寫的,她弟弟很有才華,年紀不打,但居然會寫歌詞,後來風鈴找到淩水源作了曲。我記得後面還有,好像是。”她在慢慢回憶,但這時候對面的排練室又炸鍋了。所有人沖了進去。我和紀顏心頭一沉,難道又出事了?

  果然,本來已經被拔去插頭的錄音機再次響起。

  “粉碎了的心刺穿了我的咽喉,望著你我無力說愛。”遙遙的母親幾乎和錄音機同時念出這一句。但她奇怪地說了句,這不是風鈴的聲音。我們呆立著,誰也不明白這又暗示了什麼。一位臉色蒼白,嘴唇乾涸的高個子女生,大概口渴了,拿了個玻璃杯子去倒了點水喝。

  紀顏一直望著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猛地沖女孩喊:“放下杯子!”並朝女孩跑去。

  但是太晚了。

  我們聽見了砰的一聲爆裂的聲音,剛把玻璃杯送到嘴邊的女孩現在已經躺在了地上,雙手捂著喉嚨,不停的朝外吐血。身邊全是碎玻璃渣子。玻璃杯居然爆炸了,碎片全部掉進了她的喉嚨裏。她如同被電擊一樣痛苦地在地上發抖,雙腳不停的踢著旁邊的櫃子,一下一下,被玻璃刺穿的喉嚨發布處任何聲音。但我們去沒有絲毫的辦法,甚至連緩解她的疼痛都無法做到。等到醫生上來的時候,女孩已經斷氣了。大家開始放聲大哭,連我也不忍再栽這裏呆下去。紀顏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把女孩睜著的眼睛撫平。剩下來的七人,每個人都無神的做在地上,一向堅強的李多,似乎也嗅到了死神鐮刀上的味道了,不過她依然安慰著呂綠。紀顏看了看呂綠,走過去問到。

  “幾點了?”

  呂綠緩過神來,看了看表,小聲回答說:“快五點了。”紀顏讓她們倆人坐好,並說了些安慰地話。員警已久照意外處理,雖然他們也覺得這意外也太意外了。

  死去的三名女孩除淩鳳外這兩名我們問了下,果然,被魚鉤釣死的女孩是當年系主任的小女兒,居然還是將近四十歲才生的,所以被家裏看作掌上明珠,而剛才背玻璃杯炸死的女孩卻是曾經當面侮辱並扇了風鈴一耳光的人的女兒,據說這個人也很喜歡淩水源。

  “這種報複似乎太過於狠毒了,我總覺得似乎還有別的事隱藏其中。”紀顏知道幾人的身世後,疑惑地說,我也覺得奇怪,如果要報複的話,以這種形式好像過於殘忍了,難道只為了讓那些人體會失去親人的痛苦?我們又去查其餘幾人,果然除了李多和呂綠外,她們的父母都和風鈴的死有著或多或少的瓜葛。

  “這些女孩子都是誰選入合唱團的?”紀顏忽然問我。我一想,忽然驚問道:“你是說顧鵬?”

  紀顏默然不語,半天才說:“你記得風鈴曾經有個弟弟麼,好像如果活到現在,正好和顧鵬年紀差不多,而且你也看見了,他看淩水源的眼神,或許從某種意義上講,風鈴的弟弟可能把仇恨鬥集中在淩水源身上。”這樣一想似乎比較合理,如果要証實的話,就必須查查顧鵬的資料了。這時候,我接到了個電話,是落蕾打的。

  按照落蕾的查找,的確這個學校出過合唱團人員在排練時候被大火燒死的事,而且日期就是今天。

  顧鵬的資料很快被打聽到了,這方面在報社做事的我多少有點優勢,果然如紀顏所想,他的資料只有成年以後的,而且他不是本地人,是外地來應聘的,所有合唱團的成員,大部分都是他主動去邀請的,那些女孩子有的還是在他的長期勸導下才加入合唱團。為什麼說是大部分,因為李多不是,李多跟著呂綠來的。

  這個時候,發生了更加令我們沒想到的事情。淩水源不知道和顧鵬說了什麼,以致使後者突然性情大變,居然打了起來。好不容易分開他們,顧鵬高聲叫著“姐姐不會原諒你。”在場的人都驚訝了,包括遙遙的母親和淩水源。顧鵬自己也發覺失言。連忙想走進排練室。但我和紀顏沖過去抓住了他的手。

  “你就是她弟弟?為報複這麼做值得麼?”紀顏憤怒地喊著,顧鵬呆住了,隨即惡狠狠地甩開手,從懷裏掏出把匕首向淩水源撲去。並且把他作為人質向牆角走去。

  “都是因為你,我知道是你害死姐姐的。”顧鵬一邊哭著,一邊把匕首往淩水源的脖子又勒緊了些。淩水源默然無語,仿佛心甘情願赴死一般。在場的員警都拔出了槍對著顧鵬,並讓他放下匕首。現場進入了僵持狀態。

  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兩人身上,身後的排練室再次穿出剛才的聲音。

  “我期待,像鳥兒一樣,馳騁在天空。”顧鵬呆了一下,放開了淩水源,一位員警馬上拖走了淩水源。員警包圍了他,顧鵬環視四周,望著我們卻又好像對誰說似的。

  “我走了,這仇恨永遠不會消失。”說完,從樓上的窗口飛身跳下,我們趕到樓下的時候,發現他的頭已經觸到石頭死了。

  “結束了。”我看著顧鵬的屍體,長嘆一口氣。

  但紀顏卻依舊眉頭緊鎖。“真的結束了?我還是覺得似乎有很多疑惑,但又說不上來。”我拍了拍他,“別說了,或許是你的多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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